,我且去躺一會再說……”
缪千祥就像是送瘟神似的,刻不及待的道:
“二當家請,二當家好走!”
也才潛堪轉身,齊靈川猶豫了一下竟又兜回來,他搖頭晃腦的道:
“不。
不行,這姓楊的幹系太大,我要不親自檢視查探.還委實放不下心來,周祥大,嘔,給我開門,我得進去瞧瞧!”
心腔于蓦地一緊,缪千祥人就不覺攔向了齊靈川的面前,他憋着嗓音道:
“二當家,你老寬念,姓楊的人就好端端鎖在屋裡,還怕他化做一陣清風飄散?二當家這幾天來也夠勞累了,好歹先歇着,天一亮,尚有得二當家忙活的呢,這裡的事,小的們自有分寸……”
猛一把将缪千祥推出四五步遠,齊靈川吹胡子瞪眼的咆哮着:
“分寸?你們有鳥的個分寸!堂口裡的事,大大小小,哪一樁不要我們哥三個操心耗神?若是依靠你們,早他娘叫人端了窯啦!”
踉跄未定,缪千祥已趕忙回身再攔:
“二當家,人就鎖在那果,,實在不須煩勞工當家的情神,小的們職責在身.決不敢稍有怠忽……”
齊靈川叱喝一聲:
“少廢話.還不快給我滾到一邊去!”
潘一心急道:
“二當家,你是非過去查看不可?”
活脫一頭莽牛犯了拗性,齊靈川嘴角流涎,口沫四噴的嚷嚷着:
“我操你個親娘,這是在我一畝三分地裡,你們又是我的手下,我要查看我的虎囚,莫不成還須經過你兩個狗頭允準?潘――一咂,你叫潘什麼來着?”
潘一心低聲道:
“潘肥。
”
齊靈川一伸手,指頭差點戳上播一心的鼻尖:
“趕快把門打開,再要耽誤我的時間,便休怪我出手無情!”
抛了個眼色給一旁于着急的缪千祥,潘一心臉上堆笑,欠着身道:
“是,二當家既然非要進去查看那張肉票,小的們怎敢攔阻?二當家,小的這就去開門,還請二當家稍待……”
此時,廂房拐角處,突然閃出三條人影來,其中一個虎背熊腰的仁兄開口就罵:
“是哪一個混帳東西吃撐了不困覺,半夜三更在這裡雞毛子喊叫?你他娘興頭好,也不怕擾了人家清夢?”
潘一心連忙低下頭,輕聲道:
“二當家,有人出來幹涉啦。
”
齊雲川一回身,雙手叉腰,火辣辣的哈喝着:
“不困覺的就是你家老子我,你是什麼人,管得着我這一段麼?”
來人一見竟是齊靈川,立刻矮了半截,那高頭大馬的一位急急退後兩步,滿臉堆笑道:
“不知道是二當家在此,屬下們聽到這邊有不尋常的動靜,才特地過來探視,沒想到是二當家正在巡夜查勤,先時有所冒犯,尚請二當家包涵……”
“呸”了一聲,齊靈川悻悻的道:
“日子就有這麼好混的?我不多操份心,光憑你們。
成麼?滾滾滾,都回去倒着,别在我眼前惹厭!”
三個“白麒麟幫”的朋友唯唯而退,暗地裡,缪千樣早已是一身冷汗。
嘴裡哺哺不清的咒罵着,齊靈川發現潘一心沒有了動靜,不由心火又起:
“咦,今晚上是撞了邪啦?你們一個個好像都突的冒升了一截,居然沖着我人五人六起來?那叫潘什麼肥的,你還不去開門,莫非等着老子一腳端你過去呀?”
潘一心道:
“二當家仍然要進去麼?”
齊靈川吐了口酒氣,怒沖沖的道:
“你以為我喝醉了?我要不進去,卻叫你開門做甚?”
潘一心慢吞吞的來到門前,假意動手啟鎖,在連續的撥弄聲裡,屋内門縫後面透出了汪來喜低促緊張的聲音:
“外頭到底是怎麼碼事?哪一個王八蛋在窮嚷嚷?這不是活攪局麼?”
潘一心雙手不閑,嘴皮掀動:
“是齊靈川那雜碎灌多了馬尿,半夜三更心血來潮,跑來查勤來了,來喜二哥,他非要進屋查看不可,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門後的汪來喜略一猶豫,突然咬着牙道;
“也罷,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投進來,娘的,是他自己找生活,可怪不得我們手段辣,潘肥,就放這老小子進來。
”
潘一心憂慮的道:
“你待做掉他?”
汪來喜悄聲道;
“要怎麼辦,現在還談不上,但至少得先把他服侍到橫躺下來,否則照這樣吃喝下去,非吵出纰漏不可!”
潘一心忙道:
“我和樁兒,可須進來搭配?”
汪來喜迅速的道:
“不必,看這老小子滿嘴渾言,搖晃不穩的一副德性,八成是叫酒曲淘虛了,我同福根兩個抽冷子下手,有把握擺平他!”
背後,齊靈川他在不耐煩的叫嚷:
“潘肥,你是在開門還在搬山?就有這麼個磨贈法?真是廢物一個!”
潘一心拔掉鐵鎖,用力推栅啟門,回過頭來脈牙一笑:
“門開啦,我說二當家。
”
罵了一聲,齊靈川搖擺着身子走了過來,更不忘橫起一肘,将潘一心推出兩步,人朝屋裡踏進,卻忽略了腳下的橫檻,腳尖被橫檻絆住,胖大的軀體便猛一頭撞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