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那撥人熊,就算再兇再橫,還強得過‘血合字會’與‘雙老閣’去?”
汪來喜道:
“江湖上原就步步兇險、處處強豪,有很多情況是難得互相做比的,同時形勢變化,往往亦微妙非常,此一時乃調異于彼一時,樁兒,千萬莫叫前些日的幸運沖暈了頭,多準備多防範,才是求存自保之道!”
缪千祥哈着腰道:
“你說得有理,來喜哥,晚上去城隍廟,我當會加意小心。
”
歎了口氣,汪來喜道:
“劫持豹哥的人也不知是本地的抑或外來的,連‘馬前鎮’有座城隍廟都打探得清清楚楚,那地方鬼冷陰森,我這土生土長的老民猶不曾去過幾次……”
缪千樣道:
“可不是!尤其這幾年隻在廟門外打過幾轉,裡頭是個什麼樣子我不記得了!”
拍拍缪千祥肩膀,汪來喜道:
“樁兒,我這就去知會委三與潘肥一聲,好叫他們及早準備,豹哥這裡,麻煩你替他收拾收拾,待到人頭聚齊,大夥一同來此處碰面!”
缪千祥連聲答應,汪來喜已急匆匆的跨門而去,屋裡,缪千祥一邊開始收拾四處的淩亂,腦袋邊不停的轉動着,他在尋思,到底是些什麼人擄劫了楊豹,又為什麼理由偏偏把目标定在楊豹身上?
夜空清朗,有星,還斜挂着半弦月。
鎮南方向,座落着這爿年代已經相當古老,而且破舊失修的城隍廟,廟後緊鄰着一片荒墳地,相當冷清幽森的所在,氣氛也陰沉得很。
荒墳地上,時有慘藍的鬼火流閃,點點團團的打着飄忽,叫人看了不覺頭皮發炸,難免亦跟着懷疑,城隍爺是否待要開堂審冤了?
汪來喜在前頭領隊,缪千祥與姜福根、潘一心三個随後綴着,哥兒幾個提心吊膽的來到廟門之前,廟門竟是開着的,往裡一望,黝黑烏暗,任什麼景物也看不清楚。
向地下吐了口唾沫,姜福根左窺右探之餘,忍不住罵了起來:
“他娘,有一說是初一十五廟門開,牛頭馬面兩邊排,今天既非初一,又不是十五,城隍廟的大門卻開得像要吃人似的,莫不成牛頭馬面打饑荒,餓昏得忘了日子,瞎揀個時辰就待收拾供奉了?”
知道姜福根是指桑罵槐,陰着損人,汪來喜趕忙低噓了一聲:
“你小聲點,姜三,豹哥還在人家手裡,可别先把局面鬧擰了!”
姜福根悻悻的道:
“什麼地方不好挑揀,偏偏選了這麼一個所在來談斤兩?真是鬼頭鬼腦,與廟後那片荒墳裡的角色都屬一路子貨!”
汪來喜沒有搭理姜福根,站在廟門口管自向内張望,廟裡仍是無燈無火,烏漆麻黑,伸手見不了五指,當然啥玩意亦看不到。
缪千祥湊到一邊,壓着嗓門問:
“是不是該進去看看?”
汪來喜道:
“你帶着火折子沒有?”
點點頭,缪千祥從腰闆帶上取出火折子,迎風抖燃,在微弱的火光跳動裡,可以大概映照出廟殿的輪廓――半坍的神案、殘破的垂幄,煙黃泛黑的城隍爺雕像,缺了胳膊的牛頭馬面,以及遍地的鼠糞污,卻就是不見人影。
熄了火折子,缪千祥納悶的道:
“不是約好了在這裡見面麼?怎的鬼也不見一個?來喜哥,别是故意逗我們樂子吧?”
汪來喜道:
“豹哥失蹤了可不是逗樂子,樁兒,許是我們來早啦?且安下心等他一陣再說!”
繞着城隍廟前後轉了一圈,潘一心回來的時候臉上滿是無奈之色,他攤開手道:
“沒有人影,荒墳上倒是熱鬧得緊,鬼火串串,像是全站出來納涼呢!”
人往地下吐了口唾沫,姜福根道:
“這算開哪門子玩笑?擄了我們的人,還吊這等的胃口,娘的皮,圖道混世有這種混法的?來喜二哥,我們愣是不侍候,看那幹潑皮能啃了鳥去!”
哼了哼,汪來喜道:
“他啃不了你的鳥,卻能摘掉豹哥的飄兒,姜三,你他娘就安靜一下行不行?幾十歲的人了,也沒見有你這樣毛躁的!”
潘一心笑了笑,道:
“主要是這地方呆着叫人不順貼,我們三哥不是毛躁,吆喝兩聲,好壯膽罷了!”
瞪了潘一心一眼,姜福根惡狠狠的道:
“少說風涼話,潘肥,與鬼為鄰,莫非你心裡就塌實?”
潘一心尚未及回話,城隍廟對面那道土堤之後,已冷冷傳來一個聲音:
“一群不出息的東西,連死人都怕,難怪成不了氣候!”
汪來喜霍然轉身面向土堤,提高了嗓門叱喝:
“是什麼人鬼鬼祟祟躲在那裡?還不快滾出來給你家汪二爺亮相?”
土堤上立即出現了幾條人影,其中一個開起回來聲調還挺亢厲:
“狗娘養的汪來喜,才一陣子不見,居然變成汪二爺了,前些時在‘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