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立身的這層塔内,猛然一看,仿佛放大了許多倍的多寶隔,尋文方圓的空間,四壁整齊排列着烏心木的架子,架框的内格尺寸卻大小不一,完全是依照其間擺置物件的體積而定制,擺在框格中的各項奇珍異寶,真是洋洋大觀,令人大開眼界,就算一般的銀樓或古玩鋪子吧,恐怕都沒有這裡的東西收藏齊全,價值方面,就更不用提了。
框格之中,或是各樣翡翠德用、瑪揭珊瑚的雕刻,或是串珠綴玉、鑲鑽嵌晶的各式飾品,也有成疊的畫軸,古拙清奇的玩物,這些寶貝湊在一堆,非但外貌的光彩絢級,那種沉甸甸而蘊孕其中的價值感,更是壓得人心裡發燒,無論哪一件,拿出去大概都夠尋常人家過一輩子的了。
五個人十隻眼睛,已被面前的各項寶物映得發花,說是目眩神迷,決不為過,盡管像楊豹與汪來喜也算多少見過世面,然而似這樣豐碩的寶庫,他們亦是頭一遭瞻仰到,天底下竟有如此的豪富人家,卻不知是拿什麼法子積攢起來的。
忽然,汪來喜向兄弟們努努嘴,伸手朝頂上指了指,大夥擡頭上望,不禁齊聲驚歎――乖乖,頂頭上一片素白的承塵中間,單單嵌着一顆大似地拳的夜明珠,銀乳色的清瑩光華,波波流閃擴映,就像一圈圈永不停息的水面漣漪在循環散聚;銀乳色的光輝襯合着四邊幻麗的異彩,活脫到了财神爺的内堂!
光源的來處已是這麼神奇豪華,獨運匠心,它所映照的各般收集,其行價必更驚人,五位難兄難弟,東張西望之餘,幾乎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姜福根先是長長端了一口大氣,用力揉揉眼睛,憋着嗓音道:
“他娘,這也是公侯巨卿以外的人家?我看雙蘭雙老是挖到金礦了,否則何來如此富可敵國的身價?這裡頭的玩意,隻要随便拿一樣,咱們下輩子就不用愁啦!”
缪千祥舐着嘴唇道:
“可不是?便讓我再賣上一百年的豬肉,也買不到其中的一件寶!”
姜福根恨恨的道:
“這就叫人比人,氣死人!”
這時,汪來喜猛的冒出一句話來:
“翠玉龍呢?”
一言驚醒夢中人,那條翠玉龍呢?滿室的寶貝是不錯,為什麼就獨獨不見那條龍?刹時間,十隻眼睛又忙着搜尋起來。
不錯,翠玉龍沒有置放在這裡,至少,沒有明擺在四邊的框格之内。
缪千祥第一個心往下沉,額沁冷汗,他目光巡顧,有些張煌失措的道:
“完了,這次又算白忙活一場,那條龍,莫不成真能飛了?”
白了缪千祥一眼,楊豹低叱道:
“不要語無倫次,胡扯八道,咱們慢慢找,除非東西不在這裡,否則遲早也會找出來,好歹就是巴掌大小這麼點地方,翻搜應該不難。
”
潘一心插嘴道:
“當心觸動機關!”
頰肉抽搐了一下,楊豹強持鎮定的道:
“不要緊,大家多加謹慎,千萬别急躁,定下心來仔細找,發現可疑的地方莫去貿然撥弄,隻須知會一聲,我和來喜自能處置……”
汪來喜忽道:
“不,豹哥,這樣做不妥!”
楊豹愕然道:
“怎麼不妥?”
汪來喜表情凝重,聲音低沉:
“人多手亂,難免不出紙漏,豹哥,我們可出不起纰漏,隻要有一次失誤,就通通算完,我的意思,除了你我二人,誰也别動手!”
潘一心深為同意的接腔:
“豹哥,來喜哥言之有理,我們五個人裡,就你二位對這方面的技術知識涉獵較廣,其他全是門外漢,由你們行動,出岔子的可能性将會大大減低,橫豎這麼大的地方,搜查起來亦費不了多大功夫!”
略一沉吟,楊豹道:
“好吧,大家原地站着,不可随意走動觸摸,來喜,我們開始幹活!”
兩個人才一行動.汪來喜已發現了第一樁機關――每一樣框格之内的寶物,都由不同數目、色澤淺談得幾乎不易辨認的細線由各個部位挂系着,隻要稍稍移挪,就将拉動細線的另一端,而拉動之後的後果如何,不用想也能知道。
他們的舉止極端小心,不去踩踏以各色花磚平鋪的地面,隻把腳尖跟在烏心水的木架底層,來回轉恻之間以小幅度的跳躍方式完成,于是,楊豹也跟着識破了幾樣防範裝置,塔裡依五角形方位暗設的強省洞口,照洞口的高低位置來看,甚至把射向與交叉角度都标定好了,可以預見的是,一朝觸發機關,隻怕連隻耗子也跑不脫,如此設計,不但精密,更且狠毒;三處翻闆,俱安排在常人習慣落步的踏足點,且屬青白花飾的地磚之下,由于翻闆的特殊構造,平面比其他地磚稍稍凹陷分厘,若是不經仔細察看,實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