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了?娘的,那八頭人熊倒是不算什麼,隻領頭的兩員叫人犯咕咕……”
周才苦着面孔道:
“要不是雙老待抽調人手去‘百花坪’對付‘血合字會’那幫殺胚,隻怕柴房的監守猶更要嚴密,孫爺,雙老丢了那件寶,氣可嘔大了……”
哼了哼,孫有财闆着臉道:
“寶又不是他們打老家帶來的,怎麼得怎麼去,有什麼好嘔?”
一旁,汪來喜催促道:
“老孫,這就上事吧,叫姓周的引路!”
“周兄”也不叫了,開口變成了“姓周的”,周才當然滿心不是味,但自己上次未能善盡職責,溜腿在前,人家不興問罪之師.業已算是給臉留面,一聲姓周的,便不認也隻好認了。
仗着路熟徑巧,又在夜幕低垂之下,周才領着衆人閃閃躲躲的行向偏院,一跌倒是有驚無險,但腳步一踏入偏院,他就不肯再往前多走半步,指着一口水池旁的那幢石砌柴房,慌慌張張的道:
“人就關在那裡,各位,我可不能再朝前淌,一切多請小心,善自珍重――”
說着話,人已像隻兔子一樣竄進黑暗之中,恁大的塊頭,卻有這麼滑溜的身手,不到眼前的緊要關頭,還真看不出姓周的動作竟也能麻利至此!
汪來喜唇角微撇,又示意楊豹、缪千祥與孫有财三人聚過頭來,輕聲交待了一陣,孫有财吸了口氣,忑忑不安的道:
“這法子,成麼?”
汪來喜道:
“成不成誰也不敢說,但總歸要試上一次,否則,我們是幹什麼來的?”
楊豹啞着聲道:
“就這麼辦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情勢如此,好比騎上虎背,不沖也不行了!”
四個人分成四個方位,極其小心的彎着腰向柴房那邊淌近,待湊到近前,才發現柴房的每一面上都站得有兩名青衣漢子把守,八個人是一式的配挂腰力,手執長槍,神态專注警惕,模樣蠻像那麼回事。
柴房的門扉大概是新換上的,因為一般的柴房不會裝設着鐵門,窗口上也不會裝嵌着鐵栅欄,現在,從窗口裡正透露着燈光,看情形,“黑衫八秀”中當值的那位似乎還親自把守在柴房之内呢!
汪來喜蹲在一張石椅的後頭,他謹慎的轉動着姿勢,一邊調整面對的角度,邊用手指沾儒口沫試探風向,等他認為差不多了,方戴起浸過解藥的厚密棉布口罩,極其仔細的從後腰上囊袋裡取出一隻竹制的長圓形卿筒,手握卿筒的推進塞柄,順着風向朝空中輕輕推送――于是,一蓬淡淡的粉霧随風而去,光景隻像夜風中滲合着一縷不可捉摸的輕露。
迎風站在柴房三邊的六個青衣大漢,先是表情愕然的朝四周打量着,又仰起頭來縱動鼻孔頻頻向空中吸嗅,他們聞到的是一股甜膩的香氣,帶點腥,卻不知道這股香氣來自何物及何處。
然後,他們就更不會知道香氣來自何物及何處了,因為六個人忽然覺得腦袋暈沉,雙眼泛黑,快得不可思議的立時委頓下去,宛如喝酒喝癱了的六個醉漢!
柴房避風的另一面上,另兩位仁兄聽到一些響動,大約覺得有些詫異,兩個人探頭探腦的轉過來察看――汪來喜拿捏住時機,順着風向又推出一蓬粉霧,相同的效果便馬上發生在那兩個漢子身上,瞬間業已倒疊成一堆。
稍稍向前摸進,汪來喜對他的三位伴當搖手示意,意思是暫時不要行動,他自己則匍匐着身子移到窗口下面,手執卿筒,對準窗口。
果然不出他所料,柴房的那扇窗戶突被拉開,一張冷峻的臉膛現露出來,同時發出一聲嚴厲的叱喝:
“蘇強,蔡志翔,你們幾個混帳在外頭搞什麼玩意!”
“意”字還隻剛剛飄出那人的口唇,汪來喜已經老實不客氣的瞄準對方面孔,“唆”聲推送了半筒迷魂霧進去,那人在窗後狂吼如雷,一掌揚起,窗格震動,石屑濺下,甚至連裝嵌其上、粗逾拇指般的鐵栅欄也立時崩彎了兩根!
汪來喜伏身蹲下,形态毫不慌忙,他對自己精心調配的這種“香來倒”蒙汗藥十分具有自信,有關藥性的霸道更則清楚得很,隻要嗅入他這“香來倒”,别說是一個人,哪怕是一頭大象,也得服服帖帖的趴地躺上一個時三刻!
并沒有什麼意外發生,柴房裡很快就靜了下來,汪來喜招手喚來楊豹啟門開鎖,楊豹早經知會,自是屏住呼吸,動作神速,不到三兩下,鐵門上的暗鎖已被打開,當鎖中的機簧彈起,他又避瘟疫一樣匆忙退了回去。
柴房中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