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共苦了這些年,沒有情義亦關乎利害,尤其江湖打滾,最重名聲,這各财斷義的包袱,他們承擔不起,所以……”
姜福根忙問:
“所以如何?”
汪來喜憋着聲音道:
“所以,我認為對方必然另有陰謀。
”
姜福根疑惑的問:
“什麼陰謀?”
搖搖頭,汪來喜道:
“現在我也不明白他們要使什麼陰謀,但用不着急,很快就會圖窮匕現了!”
姜福根索性一屁股坐下,呆呆的瞅着眼前那條又短又窄的地道,不禁歎起氣來:
“他娘,銀子真不是容易賺的,想要賺這些潑皮的銀子,更就難了,我說來喜二哥,盡管他們有餘人命攢在我哥們手上,不拿錢硬是不拿錢,姓莊的兄弟倆可也叫狠!”
汪來喜道:
“狠是不見得狠,我看他們必有所恃!”
姜福根不吭聲了,心裡卻七上八下不得安甯,直覺告訴他,事情有了麻煩,白花花的銀子,恐怕不似原先想像中那樣易于到手。
而汪來喜的臆測更要不妙,隻是他不肯在此時明說,免得姜福根起浮躁……
在有壽背負着雙手,在巷子裡不停來回走動,由于他身材粗橫,腳步就重,踏在石闆地上,略略有聲,裴四明卻比他老哥沉着得多,獨自個依在牆壁上,仰頭眺望着空中的半弦月,形色悠遊,隻差沒哼上幾句相思調啦。
其他幾位跟着來的仁兄,無精打采的或立或蹲,不耐煩是早不耐煩了,但憑他們的份量,哪一個敢開口嘻嘻?
又過了片刻,莊有壽幕然站定,大聲道:
“老三,等到這一歇還不見有人前來收取銀票,我看他們八成是破了膽,不敢發這筆橫财了!”
收回閑眺的視線,裴四明淡淡的道:
“不可能,他們一定會想法子來拿錢的。
”
莊有壽粗聲道:
“到如今也不見鬼影一條,我就不信這幾個草包能有法子在我們重圍之下拿走封套,我們卻隻在這裡呆鳥一樣的死等,老三,等到何時才算了結?”
裴四明趕緊道:
“快了,大哥,這就快了……”
口裡說着話,他邊走向香詞之前,不很在意的俯身往裡一看,卻猛然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跳将起來:
“不好.大哥、封套不見啦!”
莊有壽大大一怔,立刻氣急敗壞的搶了過來,抖亮火折子照着光朝香祀中察看。
可不是,空空如也,那裡還有那隻封套的影子!
氣得把手中火折子向地下掼去,這位“白麒麟幫”的大當家不由暴跳如雷,口沫橫飛:
“通通一群廢物不是?叫你們睜大眼睛防着對方來人,卻一個個傻鳥似的毫不中用,現在好了,就在我們招子底下,竟吃那班跳梁小醜動了手腳,這多活人居然沒有半個起警覺,娘的皮,你們全叫鬼勾了魂啦?”
挨罵的幾位低頭哈腰,默無言語――他們又能說什麼?就在現場,你瓢把子不也同樣一尊門神似的守着麼?莫不成也叫鬼勾了魂啦?
裴四明伸手進香詞中不斷摸索,一面仔細裡外查視,禁不住啧啧稱奇:
“真邪性,那玩意怎麼會飛掉的,不見人不見影,東西就沒有了,難不成他們會隐身法、攝物術?奇怪……”
莊有壽咆哮着道:
“不用找了,巴掌大點的地方,内外一看就得分明,封套早不在啦,你還摸你娘的頭呀!”
搓着手站起身來,裴四明有些尴尬的苦笑:
“大哥,你别急,我們還有一記‘殺手锏’沒用上哩!”
猛一跺腳.莊有壽怪叫道:
“如果他們太早跑了,我看你這招‘殺手锏’能管個屁用!”
裴四明十分有把握的道:
“沒關系,假使對方沒有人在附近隐着,趕到天亮以後他們也一樣會聽到消息,差别隻在遲早,效果卻無二緻!”
重重一哼,莊有壽怒道:
“老三,若有關閃,有你受的!”
裴四明回頭叱喝一聲:
“牽車進來!”
于是,一輛單辔烏篷馬車在輪聲輥輯中緩慢來近,停到靠牆的一邊,裴四明揮揮手,車把式向蓬裡咕味兩句,垂帝倏掀,兩個如狼似虎的大漢已挾着一條纖弱窈窕的身影跳下車來!
被扶持着的人不住掙紮着,口裡含混不清的“晤”“晤”出聲――乖乖,非但上了綁,敢情還被東西堵塞了嘴巴。
這人,我的老天,竟是韋秋娘!
裴四明冷冷看了韋秋娘一眼,然後,仰首一陣狂笑,罂銘有聲的吆喝起來:
“楊豹與他那幾個上不得台盤的夥計全給我聽着,你們膽上生毛,不知死活,竟敢擄劫了我齊二哥,更反過頭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