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惠子意識到自己不經意間脫口而出的話不夠淑女,馬上又換了語音與語調:“肖君,人家不是故意的啦。
”
肖克毫無來由地打了個冷戰,剛才那句,才是那個悍妞的本來面目吧。
本想說點什麼緩和氣氛,但磚頭在這時候響了起來,正是與自己聯絡過的那人,這次沒有多餘的話,隻有一組新的坐标“N334248,E1205533,SO”。
肖克的臉色更冷了:“快一點,戰鬥可能已經開始了!”
幸存者比克
東京時間零點二十五分,某地下基地内。
“又來晚了一步嗎?”得到準确坐标,在海灣礁岩潛水後發現一處隐秘入口,進入秘密基地之後竟然是一地的伏屍,就和第一個海濱地下基地一模一樣,隻是這次定時器還有三十五分鐘引爆,敵人撤走也沒多長時間,但并不是直升機,肖克他們抵達時沒有聽到巨大的聲響。
“那些混蛋,又躲到哪裡去了?”理惠子怒不可遏。
這些屍體,分明都是一些手無寸鐵的研究人員,這座基地的武裝力量還不及上座基地,向非戰鬥人員開槍,這就是屠殺,最極端殘忍的無人性行為。
“一些重要人員已經撤離,他們是不得不留下來的。
”看着這個基地,肖克想起了上個基地裡看到的“緊急撤離”機器碼,為什麼這些人明知會死還要留守在這裡?那些被損毀的儀器究竟是操控什麼的部件?
“那些武裝分子走得很匆忙,他們也在趕時間!”肖克檢查了地上的屍體,在上一個基地内,那些武裝分子還在每具屍體的額心補上一槍以确保他們的死亡,而這次,死者都死于亂槍掃射,而且重要的操控室裡也隻是被亂槍掃射和手雷爆破,不像上次拆卸得那麼幹淨。
“找一找!或許還有活着的人!”肖克敏銳地發現了這一可能性,對失憶的他來說,找到一個活着的人,比什麼信息都來得重要。
“啊?不去追那些武裝分子了?”理惠子不解,不是說時間緊迫麼?
“追不上,沒有工具。
”既然不是搭乘直升飛機,來路上也沒看到撤離痕迹,那麼就隻能走水路交通,對于今天多次換乘交通工具的肖克來說,很清楚一個周密的計劃能完善到什麼程度。
理惠子按肖克所說開始檢查屍體,那個男人除了在那真真假假的問題上有些鑽死胡同以外,在其他地方思路還是很清晰的。
很快,他們發現了第一名幸存者,可惜傷勢過重,失血過多,被理惠子搖了兩下就翻了白眼一命嗚呼;不過沒多久他們又發現了第二名大難不死的人,但這名幸運兒被子彈打入顱内,雖然呼吸心跳有,但神志全無,而且怎麼呼喊也沒有清醒的迹象。
接下來又找了五分鐘一無所獲,就在兩人都略感失落時,肖克發現了第三名幸存者。
這名傷者被掃射的子彈從肩、腹、臀打成一條斜線,因驚恐和傷痛而昏厥過去,但幸運的是都沒傷到主要髒器,幾個明顯的彈孔、滿身的血污和壓在他身上的另外兩具屍體救了他的命。
“水……”枕在理惠子腿上,虛弱的傷者發出了呓語。
肖克和理惠子對他進行了戰地急救,止血,包紮傷口,輸入能量和維生液體。
這名傷者是位中年男性,身高與肖克相仿,西歐血統,鼻梁高挺,眼凹深邃,眉毛深棕,相貌普通,說不上英俊,也沒什麼特點,屬于混進西方人群裡就難以辨認的那種。
不過他戴着一副可笑的貓頭鷹眼鏡,其中一塊鏡片裂紋密布,此外還有一顆油亮的光頭,這也是肖克在昏暗的地下基地内能發現他的原因。
過了一會兒,傷者似乎清醒過來了,卻看着理惠子和肖克一言不發,任憑理惠子和肖克怎麼詢問,他像是又聾又啞。
在理惠子耐心盡失、快爆粗口時,他才來了一句:“我是誰?這是在哪裡?”
是法語,肖克不用想,不用反應,就是聽得懂,突然也會說,仿若一種本能,一旦聽到,就被觸發。
理惠子一頭霧水,肖克翻譯給理惠子聽了,理惠子隻差點沒号啕大哭:“完了完了,難道他和你一樣?患了創傷後失憶症?”
“我看未必。
”肖克見這人神志清楚,眼中閃着常人難以察覺的狡黠。
這個相貌普通的西方男子有一雙湛藍的眼睛。
肖克知道,在一些大型組織裡面,就連沒有作戰能力的科研人員也受過特訓,知道如何用謊言來僞裝自己、保護自己,這名剛剛清醒過來的傷者顯然不願意對兩名陌生人透露任何信息。
“不用擔心,我們是在追查追殺你們的人。
”肖克的聲音罕見地溫和了一次。
光頭男子盯緊了肖克的目光,似乎想從中窺見什麼,肖克坦然迎上,兩人四目相對,都不放過對方眼神中任何一絲變化。
良久,光頭男才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肖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不過疑惑一閃而過,記憶中無法提取足夠信息,或許是作為同事時聽過,或許是聽過類似的語調音色。
“或許你認識這個。
”肖克直接取出了磚頭,沒有時間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