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卻采用了前箭後弓的丁字步,一條腿直插在千代美子的兩腳之間,時時都阻擾了千代美子的步伐變化,使千代美子許多妙招都施不上來。
她感到很吃虧,正想變換姿勢來化解,那知她的腳才動,方惠貞也跟着動了,箭腿突掃,在千代美子的兩腿間各敲了一下,千代美子身子驟失平衡,倒了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被擊倒,周圍立刻爆出一聲歡呼。
千代美子爬起來笑道:“師兄出馬,果然不同凡晌,立刻抓到了我的破綻,看來我比你這位大行家,還是差上一截。
”
卓平笑道:“阿真在香港的技擊比賽中,已經連拿了三年的個人組冠軍,他到台灣去參加比賽,也是全勝而歸,夠得上說是中華第一高手了,你要是能擊敗他,就是擊敗所有的中國人了。
”
駱希真立刻道:“阿平!話不能這麼說,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我不是中華第一高手,也不夠資格代表中國所有的人,比我高的多得很!”
一邊有人拍手道:“駱先生虛壞若谷,不愧是技擊名家,隻是你連奪三次冠軍也是事實,所以你的道館中生意興隆,你的學生在外面耀武揚威,弄得别人都無法混了。
”
駱希真不禁一驚,這才發現場中已進來了很多人,都是武師打扮的壯漢,因為先前忙者看千代美子表演,大家都沒注意,這時他們的人已站滿了四周,總數有十幾二十個之多,以人數之多,道場裡是不在乎的,現有的人數就超過他們兩倍以上,不過有一半是正在學藝的學員,尚未出師,經驗欠缺,而對方來的多半是好手,有兩個且是别的武館的館主,抱着踢場子的目的而來。
駱希真預感到事情不太妙,這個問題他也擔不下來,好在他看見有個人已悄然掩到後面去,那是他的師弟兼助教小唐,是個很機靈的小夥子,必然是打電話去給父親駱大年來應付了,父親住得不遠,十幾分鐘就可以趕到,自己隻要小心應付就行了。
所以他一拱手道:“原來是關帥父和邝師父兩位前輩,二位怎麼有興趣來玩的,請到後面去待茶!”
關師父叫關洛天,是洛天武館的教頭,武功是北派的,精擅十八彈腿,邝師父大名叫邝大虎,則是南派的高手,兩人在香港武術界頗有名氣,不過都在駱大年手下吃過虧,此刻帶了大批的門下不速而至,顯見得來意不善!關洛天淡淡一笑道:“喝茶不必了,我們是來登門求賞碗飯吃的。
”
“關師父言重了。
”
“駱先生,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你們這一家武館開場以來,由于你連奪了主屬技擊冠軍,你的弟子們在外面揚言天下第一家,經常欺負人!”
駱希真連忙道:“關師父可能誤會了,本館教授學員,向以謙恭為上,尤誡輕易與人毆鬥,天下第一家的話,他們是絕不敢說的,至于他們在外與人打架,則或許難免,但也是為了自衛,絕不敢無端生事,本場的規矩是很嚴的,學員們犯了錯,本場自己就會嚴加制裁。
”
關洛天冷笑這:“你倒推得幹淨,上個月,我的門下弟子就被你們道場中的人打了一頓,而且還砸了飯碗。
”
邝大虎也憤然地道:“我的門人是前個月被他們打掉飯碗,駱希真,那一次你自己也參加了,可别說不知道。
”
駱希真想想道:“本場學員在外面打了架,一定會向我或家父報告,前個月的那一次我當然清楚,那是在一家賭館中出老千,詐騙一個寡婦的錢,差點逼得人跳樓,那個婦人的兒子是我們的學員,向我求助,我帶人去理論,隻是要求追回公道而已。
”
邝大虎道:“那就是我的門人在照應的。
”
駱希真道:“原來那家賭館是邝師父門下的高弟在把場子,那可隻能說一聲很抱歉,卻并不以為做錯了什麼,開設賭館雖非正當行業。
但社會風氣使然,我不便批評什麼,但是出老千詐人錢财,還要趕盡殺絕,不留人一條活路,那就太過份了。
”
“十賭九詐,那個女人明知道賭中沒有正經,是她自己心甘情願送進來的。
”
駱希真莊容道:“邝師父!十賭九詐這句話我承認,但賭中之詐,講究的是心智與技巧,賭局上是公平的,像那種用假骰子和偷張換牌,就是下流了,令高足的賭場裡推天九,居然出現了三張天牌,被人家當場抓住了,你們惱羞成怒,糾衆要殺人……”
邝大虎沒想到駱希真在大庭廣衆之下,會把這些抖了出來,一時面子上下不來,怒聲道:“駱希真,道理被你一個人占全了,别人全都該死了。
”
駱希真也冷冷地道:“這個倒不敢當,不過再晚自信行事無愧天心而已,再說事隔兩個月,前輩都不聞不問,想來也自知理虧,今晚借故上門生事,大家心裡明白,你們是為什麼來的。
”
關洛天立刻道:“駱希真,話可要說明白,我們可不是上門生事,而是來憑道義相求,讓大家有飯吃。
”
駱希真笑笑道:“前輩們究竟來意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