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的時間,隻有一點小小的布置,一根細線,吊在門框上方的釘子上。
細線的另一端,又吊着一支拖鞋,就在駱希真的床頭上,隻要門被打開一點,扣住的線就松了,失去了拉力,那隻吊住的拖鞋就會掉下來,驚醒床上的人。
這是最簡單,又普通的迷你機械裝置,不須電力,但是卻很有用,因為這是他進入屋中才裝置的,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駱希真的房間不是秘密,他的門從不上鎖,人人都可以進來,他一直認為沒有秘密就是最好的保密。
所以這屋中一點最簡單的裝置就發揮了最大的效果。
駱希真在睡着時,拖鞋掉了下來将他驚醒。
那是有人在開門的暗示,駱希真的反應很快,一個翻身就朝床的另一邊翻去。
他的床在房間中央,就是為了這點方便。
房中的響動也驚動了外面,門突然推開,一條人影闖進來,舉槍朝着床上就射擊。
假如駱希真不是先得了警告,作了最正确的反應,假如他反應慢一點,還沒離開床的話,現在一定是像棵蓮蓬,滿身都是彈孔了。
那個刺客似乎決心要殺死他,居然對着床上射光了手槍中的八發子彈,然後又換了一把手槍,這時候他才慢慢地檢查射擊的成果。
駱希真在床上的毛毯拱成一團,看不見裡面是否有人。
駱希真不用枕頭來墊頭,他卻要三個大号的枕頭來墊腳以及抱在胸前才睡得着,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而且也具有防衛的作用。
他已不止一次在床上受到突擊,曾經有兩個人帶着利刃,撲上來對他施襲,他就用厚枕作盾牌,擋住了對方的匕首,然後再用另一隻枕頭作武器,把對方打昏過去,因為他的枕頭心中是灌滿了稻谷,那份量很沉重的。
在島上找稻谷很不容易,駱希真找了一種代用品,那是一種像黃豆大小的塑膠球粒,是用來作原料的。
駱希真拿來作為枕頭蕊倒是很适合,它的性質既涼,又不容易生黴,比稻谷還理想。
他在翻身下床時,帶了一個枕頭,對方的射擊一停,他的反擊就開始了。
那隻是撕開了枕頭布,抓住一把把的塑膠粒撤了出來。
這很像武俠小說中,滿天花雨的暗器手法,駱希真的手勁又強,那許多小顆粒又密,根本不可能躲得掉的。
打在身上倒還好,有衣服隔住,但直接打在皮膚上卻辣辣生痛。
那家夥不知挨了多少顆,出于本能地閉上了眼睛,因為那密集如雨的顆粒很可能會擊中他的眼睛。
也出乎本能,他舉起了手槍再度射擊,這次隻能盲目射擊了,因為他無法睜眼。
駱希真躲在一個很好的角度上,不斷地撤出他的枕頭蕊攻擊着對方。
這家夥又射空了第二枝槍,他身上已經沒有第三支槍了,卻有兩隻匕首,他抛開了槍,握着匕首,轉身準備逃出去。
可是地上已經鋪滿了小圓球,腳踩上去很難控制平衡,那家夥又是忽忙地想逃走,更難走得穩了,才跨出兩三步,已經仰天摔倒了下來。
這家夥的動作不慢,腦筋也不壞,很快就知道自己摔倒的原因,所以他不再站起來,在地上手腳并用地爬了出去。
外面是一條寬的走道,他爬到沒有顆粒的地方,才站了起來,卻又呆住了。
因為走道兩端都站滿了人,都是警衛組的人,而且大都是駱希真的師弟們。
駱希真雖無私心,卻也有點計較,上陣子弟兵,他的宿舍前後,安排的都是自己人,以便互相有個照應。
一連串的槍聲,早就将大家驚動了,這些人都訓練有素,沒有圍過來看究竟,卻都站好了包圍位置。
那個家夥看見兩端包圍的人牆,倒是呆了一呆,但随即發出了一陣怒吼道:
“别過來,誰來我就宰誰!”
駱希真在後面也跟着出來了,他的臉上帶着笑:
“彼得阮,你還是放下刀子,我們平心靜氣地說一下,你來殺我并沒有成功,因此你沒有犯多大的罪,這兒也沒有執法的人員,我若不告你,你就沒有任何罪嫌了。
”
彼得阮是基地中的助理工程師,是越南人,平時斯斯文文的,卻想不到他會來當殺手。
駱希真的話似乎提醒了他,他振了一振道:
“我本來就沒有犯什麼罪!”
駱希真微笑道:
“是嗎?你也許可以賴,可是你使用過的兩支槍都還留在我的房間裡,那兒還有你的一隻皮鞋,槍上有你的指紋,要證明你犯罪太容易了,何況我要整你,根本不要證據,我能叫你莫明其妙的失蹤,也能叫金天妮把你趕出去,這一點你該相信我辦得到的,你若是離開這裡,日子會很難過的。
”
彼得阮叫道:
“我是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機械動力學博士,我這一門目前吃香得很,我怕什麼!”
駱希真笑道:
“你若是能平平安安地離開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