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微微一怔,态度立時改變,笑問:“閣下賭多少?”
卓平取出信用卡,置于面前灑然一笑:“我的最高信用額隻有五十萬美金,如果超出這個數目,我就無法奉陪了。
”
東洋紳士估計一下自己的台面,大概未超出四十萬,于是笑了笑說:“時間尚早,我們慢慢玩。
”
随即推出十個長方型的金色籌碼:“先來十萬吧!”
西方紳士竟然毫不猶豫地跟進。
卓平瞥了他一眼,笑了笑說:“既然我的上家一對‘Q’都跟了,看來我也得跟啦。
”
随手将信用卡推出。
東洋紳士暗喜,将最後一張牌推向兩人及自己面前。
按照賭“梭哈”的慣例,最後一張牌發牌人無權翻出,好讓參加這一局的人好好過瘾。
隻見西方紳士神情有些緊張,先用台面上一張明牌,小心翼翼插在最後發進的那張牌下面,再雙手拿起,慢慢将兩張疊在一起的牌錯開,眯着眼睛注視逐漸露出的牌。
其他四家打烊的人,也都凝神屏息,注意着他們各人臉上的表情變化。
卓平并不想過這種瘾,他很幹脆,随手将最後發進的牌一翻,又是張黑桃“七”,正好是“同花”的牌面。
東洋紳士也随手将牌亮出,赫然是三條八。
西方紳士的牌也翻出了,竟是三條“Q”的牌面!這一來,場面更緊張了。
卓平已不可能是“同花大順”,但仍可能是“同花”,否則他早就丢牌打烊了。
而西方紳士也沒有四條“Q”的可能,因為黑桃“Q”被卓平占去,隻有“Q”帶“五”的“福祿好司”希望,且牌面是他的三條“Q”最大。
倒是東洋紳士的三條八最俱威脅性,因為-面上另一張“八”尚未露面。
整個貴賓室内鴉雀無聲,連坐在一旁沙發上的駱希真和李志強,也忍不住起身過來觀戰了。
西方紳士的牌面最大,他居然用兩個手指敲敲桌面,說了聲:“派司。
”表示放棄出價的權利。
顯然他隻有三條“Q”,并非“福祿好司”,但也有故意誘人上當的可能。
“梭哈”的賭法就是虛虛實實,令人捉摸不定才算高明,最後決定勝負賭的是那張底牌。
卓平隻出一百元,以保留“反加”的權利,表明他已是貨真價實的“同花”。
東洋紳士微微一笑,拍拍面前的籌碼:“梭了。
”
西方紳士雖不知東洋紳士的虛實,但他隻有三條“Q”,擺明了已經輸給卓平的“同花”,當然隻有關門。
他卻在丢牌時,故意不小心翻開了底牌,正好是那張尚未露面的黑桃“八”。
這一亮相,無異讓卓平知道,東洋紳士絕不可能是四條“八”了。
東洋紳士不由地把眼一瞪,憤聲指責西方紳士:“你怎麼可以……”
西方紳士忙道歉:“對不起,我是無意的。
”
東洋紳士哼了一聲,不悅道:“你這不是存心穿我的幫,害我無法‘偷雞’了!”
西方紳士自覺理虧,隻好不吭氣。
卓平看在眼裡,察言觀色,已看出這兩人是在一拉一唱,實際上是一對互相呼應,合作無間的搭擋。
按照賭“梭哈”的牌理,西方紳士的底牌是“八”,并不算好,而且最後一張牌發出之前,“八”已出現兩張。
這種局面之下,照說他早就該打烊了。
如果不是最後發進三條“Q”,那有花十萬美金硬跟的道理。
除非是他算準“Q”是好牌,最後一定會發到。
或者,他是故意擋下家卓平的牌!倘若他的牌毫無跟的價值,早就關門打烊,他的第二張牌就發給了下家卓平,同時也影響了東洋紳士發進的啤,整個局面都變了樣。
而現在他一棄權,隻剩下了卓平與東洋紳士對壘。
卓平的底牌是黑桃“J”,貨真價實的一付“同花”。
雖然東洋紳士絕不可能是四條八,但他們賭的是“全付”。
“梭哈”賭全付和半付不同,人數少賭半付,也就是從“七”或“八”開始,其餘的小牌不要,以免經常有人拿到壞牌打烊,剩下三兩個人玩不起來。
賭半付的規定,“同花”比“福祿好司”大,因為同式的牌僅有半數,“同花”的機會較不易。
相反地,全付有十三張,“同花”的機會較多,所以算“福祿好司”大。
卓平對賭的門道很精,那會看不出這種圈套,先把對手套上,最後才使出殺手锏痛宰。
通常,已經去了十二萬多美金,又是難得拿了付“同花”。
而對手已不可能是四條“八”,唯有底牌是僅剩的梅花“A”,“八”“A”的“福祿好司”才能赢他。
在這種情況之下,自然舍不得放棄值得一搏的大好機會。
何況這東洋紳士很喜歡“偷雞”,從卓平坐下加入賭局開始,他已至少表演了三次成功的“偷雞”,隻有一次被另一西方紳士識破抓個正着。
不料卓平将兩手一攤:“我棄權!”
這當機立斷的決定,不得使東洋紳士大感意外,連觀戰的駱希真和李志強也大惑不解,憑卓平的賭場經驗和作風,至少也該慎重考慮的。
想不到他毫不猶豫,就毅然決定棄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