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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妖刀定式,素女七式 ·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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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把我們的友誼提升到送鮮花的友誼。

    ”我女友告訴我,她最難忍受的是離開我的身體。

    她說她和我的身體關系很好,她迷戀它,她說我身上有特别的味道,像傳說中的外激素,在同一個食堂裡,即使中午炖了豬肉,豬肉還是臭的,即使離開三十米,她也能聞到我的存在,這是事實、科學,無關神鬼。

     無論是誰提出分手,我們偶爾在食堂碰見,我有對于一個人吃飯的厭惡,我女友有對于我身體的迷戀,她會走過來,說,一起吃飯吧?我說,好啊。

    吃完,我女友把碗洗了,放進食堂的碗櫃,我的碗放在她的碗旁邊。

    她說,下午兩點上課,還早,外邊走走吧。

     出了食堂,她習慣性挽起我的右胳膊,我習慣走左邊,她清楚。

    時間緩慢粘稠如米粥,看着一成不變的天空,我偶爾懷疑:我女友會不會永遠成為我女友,無論怎樣;我和辛夷和小白是不是永遠無法畢業,無論怎樣。

    我女友挽着我,我們走過大華電影院、紅星胡同、金魚胡同、紅十字總會,走到幹面胡同。

    我哥在幹面胡同有一間小平房子,朝北,黑冷,他永遠不呆,我有把鑰匙。

    進門之後,她習慣性把我放倒,她尋找我特殊味道的來源。

    “不許攔我。

    你不是說剛洗完澡嗎?你不是以前答應我,隻要你剛洗完澡,我就有權利親它嗎?你知道嗎,我第一次抓住它的時候,我覺得老天對我真好,從小想抓住什麼就能抓住什麼,抓住了就是我的了,就永遠是我的了,就永遠是我的了。

    它後來用事實告訴我,它沒有腿也能跑,老天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習慣性在全過程中悶聲高叫,我到了,她就不叫了,一動不動,等着我提示她收拾。

    我永遠不能确定,她是否到了。

     平房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有半包金橋香煙。

    她去洗臉,我點一根煙。

    煙霧裡,所有神鬼彙聚。

     我看到西去成都的163次列車,我們要去峨邊和大渡河附近找一種或許存在的玉竹,白胡子教授有學問,說,又叫葳蕤,也是形容詞,“蘭葉春葳蕤,桂花秋皎潔”,這些,美國留學回來的年輕人都不知道了。

    硬座車廂,午飯方便面之後,我女友趴在我腿上,搭蓋我的冒牌Polo夾克,睡覺。

    醒來的時候,一動不動,拉開我的褲鍊,吸幹我的汁液。

    井噴的時候,一動不動,拉上我的褲鍊,擡起身體,去洗手間收拾,回來對我說,下午好,剛做了個夢。

    火車還在行駛,周圍人包括同去的厚樸和植物學白胡子教授或許都睡着,我看見我冒牌夾克衫上的假商标,好肥的一匹馬。

     我看到她拉着我的手走進她的宿舍,“小紅不在,去找獸哥哥睡了吧”,她沒拉窗簾,褪了内褲,裙子還在,高跟皮靴還在。

    她俯下身體,雙手支撐窗台,仰起臉,我們兩個一起面對窗戶外面似隐似無的紫禁城金頂。

    “累了吧?睡一會兒吧,小紅應該不回來了。

    她這種時候出去找獸哥哥,一般都不回來了。

    其他床都是護理系的,都去上夜班了。

    ”床簾拉起,我們一起平躺在她的單人床上。

    有人開門進來,她按住我,我女友的床有重簾遮擋,仿佛歐洲中世紀戰馬的護甲,外邊什麼都看不見。

    我一動不動,我聞見香奈爾No.5香水的味道,我知道,是小紅。

    小紅歎了長長一口氣,放了包,爬到我女友的上鋪,拉開被子,又長長歎了口氣,于是不動,和我隔着一層被子、一層床闆。

    我在擔心,如果小紅就此睡去,我如何出去,我的屎尿依照生物規律來臨,如何解決。

    透過細細的床和牆壁之間的縫隙,我看見小紅的手指,她的指甲不好看,沒有一個飽滿,她常常引以為憾,我還看見獸哥哥送她的粉紅色禮盒,我知道,裡面有七個小瓶子,裝着獸哥哥的七種液體。

    我女友在我耳邊繼續自說自話,“當然,這些隻是理論,還沒有全部實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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