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的目的,看什麼,聽什麼,聞什麼,舌頭尖、側、根各品嘗和觸摸什麼,說閉上眼睛,嘗到藍莓、紅莓、黑莓的味道,聞到雨後澳大利亞森林的松柏香,說,這是功夫,她花錢、花時間學來的,現在免費教給我們兩個。
在全過程中,儒商朋友一直半張着嘴、鼻毛閃爍,我一直大睜着眼、睫毛閃爍,仿佛在《診斷學》課上聽老師講如何在不同肋骨間隙聽病人的心音,如果病人乳··房太大妨礙聽音如何撥挪到一邊。
喝之前,我問柳青,如果她對男服務員不說好,這瓶開了的酒還算我們錢嗎?是不是男服務員晚上下班自己喝了?你說如果我們隻要三杯免費的冰水,服務員會讓我們一直坐這兒嗎,還會端免費面包上來嗎?柳青沒搭茬兒,問我,她穿西裝好看嗎,說,如果我覺得好看,她就再去做兩套。
我說,不懂啊。
儒商朋友說,好看,好看。
永井荷風說,男人的人生,三樂,讀書,婦人,飲酒。
你每期《收獲》都看,品紅酒,又是這樣美麗的女人,人生三樂合一啊。
我看了那個男服務員一眼,那個男服務員也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他是幹什麼的,我估計他不明白我是幹什麼的。
“你一美金在中國當十塊錢人民币花,而在美國,一美金買不了一塊錢人民币在中國能買的東西,舉例說吧,幫助你理解,你一百美金在美國睡不了一個姑娘,但是在中國你可以睡十個姑娘,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下身毫無道理地長大了十倍?”
小白說:“呵呵,呵呵。
”
小白揣着他裝着七張信用卡和上千美金的錢包走在東單的馬路上,我和辛夷一左一右稍稍靠後保護着小白,想象着書包裡藏着的菜刀嘹亮,想象着我們在護送一個剛從支行出來的分行提款員,周圍胡同裡或許會蹿出來三個月沒有發工資于是決定來搶銀行的四川民工。
小紅再稍稍靠後,左手挽我右臂,右手挽辛夷左臂,我們四個,菱形行進,到處吃喝。
有一次我穿了一件我哥前兩年穿的短風衣,下擺搭胯,淺黃布料,古銅色燈心絨領子,小紅也有一件相同款式的,小紅說,我們倆穿一樣的衣服,所以是一對,所以要走在一起。
然後左手就挎住我的右臂,停五秒,說,需要平衡,我要兩個帥哥,然後右手就挎住辛夷的左臂,然後我們就形成了這個菱形。
以後,小白也買了一件一樣款式的短風衣,我基本不穿那件短風衣了,這個菱形還是沒有變,還是小紅左邊挎着我,右邊挎着辛夷,小紅說,制度形成之後就要長期執行,五十年不變。
三年後我在美國學MBA,才知道,這叫先動優勢(Firstmoveradvantage)。
小白和王大師兄不同。
王大師兄和劉京偉類似,一生中需要牛逼滋養心靈。
如果在沒有人類的史前時代,如果劉京偉是頭獅子,他一定要做獅子王,四足着地,屹立于山巅,下面是仰望着他的獅群,他的爪子最鋒利,他兩眼看天空,天空上有月亮。
周圍是幾隻母獅子,是獅群中面孔最美麗身材最好逼最緊的,她們看着他,他會不會碰她們,一點都不重要。
即使在下一秒鐘,他失足摔死、站得太高被雷劈死、被奸臣獅子毒死,一點都不重要。
王大師兄如果是頭獅子,他一定用樹枝和死老鷹的羽毛發明一對翅膀,和自己的胸肌有機縫合,青玉璧塗上熒光粉鑲在頭頂,從山巅飛起,成為第一個鳥獅。
下面全是看着他的眼睛,在那些眼睛看來,他和月亮一樣高,一樣亮。
如果小白是頭獅子,他一定站在水邊或者樹後,眼神純淨,用餘光端詳他唯一喜歡的那隻母獅子,他伸出前肢,收起爪子,用前掌中心的肉墊慢慢撫摸母獅子的毛發,從頭到尾,摸一次就好,他的小雞雞就可以硬起來,就會永遠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