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凡是被紫焰罩住的,直似殘雪向火,紛紛消溶,化為一股紅煙,向雕口中投去。
隻見數十股紫焰似靈蛇吐信,沖向蝗群之中頻頻閃動,吞吐不休,所射之處,全無幸免。
身上更發烈火,星丸跳動,上下飛騰。
先前死蝗所化火星,當時消滅大半。
這類毒蝗最是兇惡,又經妖法祭煉喂養,與列霸多元靈相合,雖然物性相克,因受妖法催動,依舊不退,為數反倒越來越多。
跟着便聽蘿娘與列霸多互相亂罵之聲,邊語鈎輸格碟,也聽不出說些什麼。
隻見雙方各放出許多飛刀、飛叉,滿空飛舞,惡鬥甚酣。
衆人均想助她一臂,阿童、雲鳳均說:“來時受人指教,還不到時候。
倒是鄭元規關系甚大,留神他見妖人事敗,乘機逃走,卻是後患。
”阿童并囑金、石、靈奇三人:
“隻要見毒蝗一滅,一任蘿娘去與妖人相拼,不論勝敗死活,均無須過問,也不可從旁出手。
由我一人相機應付,下餘諸人合力誅殺妖黨,詳情将來再說。
”衆人因他助蘿娘護法曆時七天,必有成算,各用傳聲議定,依言行事。
雙方動手甚快,各具神通,幻化無窮,就這幾句話的工夫,便換了一個境界,也不再用邊語問答。
列霸多自從蘿娘一來,已不是一個血人,仍恢複美少年的相貌。
說過一陣土語之後,便少開口,一味啞鬥。
殘餘妖徒個個憤激,各作旁觀,不戰不退。
因為陣中全被毒蝗布滿,雖有火雕吞食消滅,疾如風雨,看去為數仍多,并未十分減少。
妖徒似因毒蝗厲害,各有一幢血色妖光籠罩全身。
火雕盡管追殺飛蝗,并不向人進攻。
鬥了些時,雙方各有傷折。
列霸多忽然獰笑道:“醜潑婦,我已煉成不死之身,今日肉體雖受暗算,元神凝固,玄功深厚,便大羅神仙也無奈我何。
事情終有了結,以前縱有仇恨,終是多年夫妻,何苦逼人太甚?如肯善罷,我情願破例,将這些峨眉小狗放他們回去,仇也不報,從此兩不相幹。
你意如何?”蘿娘罵道:“你這忘恩負義,殺師叛徒,禽獸不如的惡鬼,今日惡貫滿盈,還想花言巧語,行使陰謀毒什麼?實對你說,我當初隻為一念之差,情癡太甚,幾番受你愚弄殘害,念在舊情,我都不肯計較。
不料你狼子野心,毒逾蛇蠍,行同枭獍,殺我兄弟、父母、子女、門人,盜我師父道書,又連暗算我三次,定要使我形消神滅才快心意。
想那少虛寶冊,非我不肯傳授,實因師命難違,我又在恩師被你暗害以前立下重誓,如何能夠私相授受?你以為此書盜去,加上妖師傳授,便可為所欲為,将我父母全家害死,永絕後患。
誰知恩師洞悉前因,預有準備,不特自身兵解,早就算定,今日之事,也無不預有安排。
否則以她法力之高,豈是邪法、毒刀所能暗算?你自己孽重心昏,受了妖人蠱惑,不能自拔,反倒以恩為仇,做那傷天害理之事。
如非我預先防到,将寶冊末章用真火焚化,藏入腹内,又有恩師所留異寶神符,豈不早就為你慘殺?就這樣,仍被你邪法暗算,殘毀容貌肢體,受了三百餘年慘痛冤苦。
平日我因恩師遺偈仙機微妙,隻知你将來雖必遭報,但這些年走火坐關,已将小諸天少虛不死身法煉成,隻等元神複體還原,便成不死之身,誰也不能傷害。
當此功候将完之際,就能除你,我也同歸于盡。
每一想起,便自悲憤。
今日請一道友護法,胸前靈符忽然發出遺音,來人正是恩師轉世,說你轉眼惡報臨身。
陰謀毒計我早看破,我已仰仗佛力,來時早有準備,那末章寶冊正是你的克星。
羅網布就,方始尋你赴約,想要逃命,豈非做夢?”
列霸多聞言大怒,始而滿臉憤急,時作獰笑,一言不發。
聽到後來,面上略帶驚慌。
聽完,忽然大怒,厲聲喝道:“今日有你無我!”随說,雙手往外一揚,立有十二隻毒蝗由身畔革囊中飛出。
那蝗比先前所見要大得多,通身都是碧光,亮晶晶的,精芒四射,宛如一蓬其亮無比的流星,約有五寸大小,飛将出來,出時甚快,到了蘿娘面前,便自分開。
蘿娘剛要行法抵禦,忽聽有人大喝道:“今日妖人已用本身血肉喂了妖蝗,此是他的毒計,不可妄動。
”聲才入耳,一蓬灰白色的光網閃得一閃,那十二隻毒蝗立時全被網去,一片吱吱怒鳴,略閃不見。
衆人聽出是幹神蛛的口音,心中大喜,不禁齊聲呼喚。
列霸多萬沒有想到陰謀被人看破,事敗垂成,見狀大怒,手掐法訣,朝側一揚。
隻聽前人又喝道:“無知妖人!你以為煉就蝗母,與本身元靈相合,可以由心運用,化成毒雷陰火,害人快意,誰知遇見對頭。
我那同伴專能吞吃這類妖物和你這樣妖魂煉就的元神,你的心思又白用了。
”說時,列霸多身形一閃,未及追去。
蘿娘也把手一揮,轟轟之聲重又大作,空中火雕立時布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