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她的手上。
此時此刻,面對着簡昆侖、方天星兩個大敵,她竟然面無懼色,顯現出一派從容鎮定。
“時美嬌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闖來這裡!”簡昆侖踏前一步,長劍光華刺目,攔腰一橫,已擋在了永曆帝正面。
此時此刻,情勢無疑已極是險迫,唯其如此,更是慌亂不得。
方天星亦深知對方的厲害,一口長劍,光華璀璨,寓急進于無動。
看起來一片從容,其實與簡昆侖早已心靈互通,牽一發而動全局。
二人站立之姿,正為聯手劍陣最具實力的夕陽雙照。
森森劍氣,分别由雙方各人劍身溢出,極短的一霎,船艙裡已洋溢起一種近乎迫人眉睫的強大氣勢。
時美嬌那般功力之人,在對方二人如此劍勢之下,亦不得不向後退了一步。
又退了一步!身子輕輕晃了一晃,向左面身形半斜,才似站定。
頓時之間,船艙裡才似略略解除了那陣子迫人的無形劍勢。
當然,險惡的情勢,随時都将會觸發,敵我間不啻更形詭異波谲,顯現出難以預估的莫測高深。
大船在微微顫動之中――一片刀劍碰擊聲,聲聲入耳。
艙外雙方,顯然正在做逐死之戰。
時美嬌雙目微側,掃向方天星,一笑道:“姓方的,你也來了?”
“不錯,我來了!”說時劍抱平胸,“姑娘賜教!”
冷冷地哼了一聲,時美嬌深邃的目光,再一次向着正中的永曆兄妹望去……一片笑容,洋溢自她美麗的面靥。
“朱先生,朱小姐!請恕我的無理……”美目輕啟,語氣嬌柔,哪裡像是在陣仗之中?“奉了我家主人之命,此來是誠心相邀,朱先生,你可容我說句話麼?”
即使在劍拔弩張的對壘劍陣之中,她的美豔亦不為之遜色,秋波側轉,無限嬌柔。
永曆兄妹,俱不禁為之心裡一動,似乎有些想不通。
即是,這樣姿美态嬌的一個女人,也拿得寶劍麼?
豈止拿得寶劍!顯然她更是對方陣營裡最具實力的一員主将,隻看簡、方二人對她的持重、戒備亦能有此臆測。
“你……”永曆帝鎮定了一下,點點頭,“你就說吧!”
“如何?”時美嬌雙目一轉,窺向簡、方二人,“可以麼?”
方天星、簡昆侖相視一顧。
皇帝既已這麼說了,豈有不算數的道理?
他二人的武功、氣勢,皆非尋常人可及,敵人雖然是出了名的難以招惹,自己二人聯手之下,又何懼于她?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時美嬌美目一轉,視向朱蕾,略略含颔道:“殿下想必就是外傳人稱的九公子了,難得今日一會,幸何如哉!”
九公主眨了一下眼睛,含笑說:“哪裡,哪裡,你就是萬花飄香的時……美嬌麼?”
“我就是。
”
對于時美嬌來說,卻是不勝驚訝,這幾個月以來,化身九公子的九公主,在江湖上,早已是聲名大噪,無人不知,認識她不足為奇。
而時美嬌行蹤詭異飄乎無定,尤其是與對方前無接觸,何以上達天聽,居然在她的腦海裡,亦能留下印象?
“奇怪麼?”朱蕾美目如盼,輕啟唇角,“你的大名我早就久仰,聽說是你不但人長的美、漂亮,而且一身武功,更是出類拔萃,今天總算見到了你,果然名不虛傳……”
說時,她不禁發自内心的欣喜,由衷地笑了。
幾句話,立時把她突出的襯托出來――立刻時美嬌所造出的唯我獨尊氣勢,平白的分出了一半,讓給了這個看似文靜質弱的皇室公主。
朱蕾早已不再是嬌生慣養,年來的風塵曆練,幾番絕處逢生,早已把她鍛煉得鋼鐵意志,不再畏縮。
兩個佳人,原是一般的美,隻是風韻氣勢不同而已。
春花秋月,各擅勝場,一時難分軒轾,頓時,船艙裡先時的敵對氣氛,大大為之降低,顯示出一片旖旎祥和景象,卻也出人意料。
時美嬌略略一驚,才自報以微笑:“殿下你過獎了,其實你才是我心裡崇拜的偶像……”
朱蕾說:“真的?我可沒有你那麼好的本事呢!”
“但是……”時美嬌淺淺一笑,“卻有人為你誓死效力……萬死不辭,真正難得……”妙目一轉,盯向簡昆侖,“是不是?簡大俠?”
想不到她會突然有此一問,這種對話其實最難回答,簡昆侖一時為之語塞,也隻能置之一笑,表明他的氣質風度而已。
卻是九公主伶牙利齒,見不得心上人為人奚落。
“這倒也是不假……”朱蕾說,“要不是簡哥哥為我舍命,我也早就……不好了,他對我真好!”
說時她美麗的眸子,傳遞着濃濃的情意,像是一掬春風脈脈直向簡昆侖看去。
尤其是那一句簡哥哥,真正嗲态十足,卻是天真無邪,真情流露,出自九公主的芳唇,當不能以俗情論之。
聽來蕩氣回腸,好生受用。
時美嬌頓時呆了一呆!
她這般美豔不可方物,更兼心思透剔玲珑的女人,原是極其自負,不易為人所激動,但是情之所用,常常是奇妙莫測,九公主的這番赤裸表态,惟其出自天真無邪,才真正傷到了她的要害。
一霎間,時美嬌那張原似春花怒放的臉,蓦地變為一片蒼白。
朱蕾的話,像是一把利劍,倏地刺進了她的心裡。
這種奇特的感觸,别人自是無能體會,就連時美嬌自己一時也莫名所以,真的,她一點也不知道,對方這兩句看似極普通的話,竟然會傷害得她如此之深!猝當之下,簡直無能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