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箱子本來就是手的一部分,甩也甩不掉。
在白須僧侶站着的地方,分明豎着一副骷髅架子,左腿大腿骨斷了半截,下面是一根木棍。
在他身後大約四五步的地方,一群大大小小的骷髅擺出各種撲抓的形态,其中有兩個骷髅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沖向中間一副人骨骷髅,無數條綠光像藤蔓把這些骷髅捆縛着,使這個恐怖絕倫的畫面定格。
我看了看自己,衣服、身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隻剩下森森白骨,被綠光映照成翠綠色…… “五十年前,我曾經親曆這些。
皮囊隻是身外之物,唯有骨才是人之根本。
”白須僧侶的骷髅上下牙床碰撞着,“謝謝你,又保住了佛祖舍利五十年的安全。
不過,馬上就會有更恐怖的事情發生,做好準備吧。
” 白須僧侶話音剛落,我就看見了他所說的更恐怖的事情!
六
我指着白須僧侶胳膊上套着的一圈圈銅環:“阿贊,我需要你把這些銅環同時扔出去,當銅環落地時,人蛹察覺到聲音,追向銅環的時候,就是我沖過去打開木箱的最好時機!” 白須僧侶卻沒有言語,隻是低着頭看着手臂上的銅環。我着急起來:“阿贊!時間不多了!” “隻有六個。
”白須僧侶低聲說道。
“什麼隻有六個?”我發現白須僧侶雖然德行深厚,應變能力卻不敢恭維。
“我是說手上隻有六個銅環。
”白須僧侶已經把銅環一一摘下,摞在手心摩挲着,“我身上和你身上,已經沒有更沉重的東西落在地面上發出能引起注意的聲響了。
除非……” 說到這裡,他猶豫了一下,不過我已經明白他要做什麼了! “阿贊!你不能這樣做!”我看着他那條上次戰鬥殘缺,換成木棍的腿,“我還不知道打開木盒該做什麼?” “不需要你去做,隻需要你去打開!”白須僧侶剛說完,就把手中的六個銅環向各個方向遠遠扔出,撞在牆上,“叮叮當當”落了一地。
人蛹尋着銅環落地的方向,像餓狼般四肢着地,跳躍着爬了過去,最小的那個人蛹,肚子上還拖着條臍帶。
“快去!”白須僧侶喊了一聲,沒等我再多說什麼,就準備向反方向跑去吸引人蛹。
“阿贊!我來!”一個人大吼着,從我們倆中間大踏步沖過去,每一步都故意踏的很沉重,把所有人蛹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去了。
滿哥瑞! 他還沒有死! 他用盡了生命中最後一刻的力量,為我争取了時間。
這是什麼樣子的信仰!是何種信念能夠讓他被驅逐這麼多年還能夠義無返顧的舍生取義! 我隻覺得鼻子酸酸的,熱血上湧,來不及多想向如來佛像沖過去。
因為我知道,在人蛹還沒有抓到滿哥瑞之前打開木盒,一切應該會有好的轉機! 這短短十米的距離,也許隻需要一兩秒鐘!可是這一兩秒鐘卻如同一千年那麼漫長,我的手筆直的向前伸着,争取在第一時間觸到木盒! 我無暇顧及滿哥瑞和白須僧侶的狀況。
這個時候——專注,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幫助! 還有五米、四米、三米、兩米、一米! 我的指尖已經觸到了木箱,古老的木紋質感傳到手中,順着血液傳到我“砰砰”狂跳的心髒裡! 我終于拿到了那個木箱! 當我把木箱搶到懷裡,心裡一沉! 這個木箱竟然沒有蓋子,整個箱子渾然一體,完全看不出有縫隙和開箱子的地方! 我剛想把箱子摔在地上跺碎(這樣裡面的水晶佛和舍利就會漏出來,而人蛹能夠尋過來,這樣就能一舉兩得),可是我發現手已經和箱子長在一起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箱子本來就是手的一部分,甩也甩不掉。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忽然箱子上檐亮起了一圈微弱的彩虹色七彩光芒,“嘣”的一聲,箱子自動彈開,一股強烈的白光從箱子中沖出,明亮卻不刺目,塔内頓時被這股雲潤的白光覆蓋。
在白光深處,有一尊十厘米大小的水晶佛像周身散發着微綠的柔光,端端正正的擺放在盒子中央,我看到他的小小右手,好像是由一塊白色的東西鑲嵌上去,和整個水晶佛顯得格格不入。
一團碧綠色的光點從水晶佛體内流轉,光芒越來越盛,最終停在右手那塊白色的東西上,凝聚成黃豆大小的亮點,卻異常明亮。
那顆亮點又向核心緊緊收縮着,顫顫地抖動着,猛地爆開,剔透的綠光從木箱中綻放,我如同墜入汪洋,觸眼所及全是綠茫茫的顔色。
在這碧綠色中,我清楚地感受到光芒穿透手掌,再仔細看時,發現我的手竟然變成了兩隻骷髅架子,随即身體被綠光穿過的地方,都變成了沒有皮肉的骷髅骨架。
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