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變得自閉而沉默,除了上課,我躲着所有的同學。
每天回到宿舍,第一件事情就是沖到浴室洗澡,使勁的搓着大片大片的皮屑,在我手心裡變成混着灰塵的長長細條! 直到一天早晨醒來,我發現床角有一張薄如蟬翼,帶着油光,半透明的完整人皮!由頭部裂開一道口子直到小腹,就像是蛇的蛻皮! 我驚叫聲把乍侖驚醒,他默默的看着那張人皮,低聲問道:“多長時間了?” 我心裡算了算時間,結結巴巴的說:“半個月了!” 乍侖直勾勾的盯着我,那雙眼睛又讓我想起了蛇眼。
“想治好你的病,必須跟我回我的村子裡!”乍侖把視線從我身上轉移到那張人皮,“最多還有一個星期,要不就晚了!” “我得的是什麼病?為什麼會晚了?你的村子在哪裡?”我被乍侖凝重的表情深深影響到,死亡的絕望讓我問出一連串的問題! 我甯可就這麼死了,也不願意變成人形蛇這樣的怪胎! “萬毒森林!”乍侖開始收拾東西,“趕快收拾東西吧!我也說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不過我知道有人能把你的病治好,說到底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 乍侖後面幾句話我沒有聽見,耳朵裡轟轟的隻剩下萬毒森林這四個字!怎麼又是萬毒森林! 我以為已經遺忘的那段經曆,又從腦子裡面鑽出來,刺痛着我的記憶神經! 而乍侖竟然住在萬毒森林裡! 難道他也和人妖之村有關聯?
七
我渾渾噩噩地跟着乍侖坐上火車,意識已經模糊,有種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的感覺。到達萬毒森林邊緣時,已經是我們出發的第三天。
我的身體越來越虛弱,越來越軟,皮膚也像幹裂的樹皮,輕輕一撕就能掉下一大片。
身體越來越冷,血液幾乎冷凍在血管裡,心跳也越來越慢。
眼睛特别怕強光,白天不得不眯着眼睛,視力下降的非常厲害,到了晚上幾乎什麼都看不見,反而是嗅覺變得異常敏銳。
這種變異的恐懼,幾乎讓我崩潰發瘋,有時我甚至會想,我是不是真的會變成一條蛇?如果我變成一條蛇,會不會被那些所謂的科研人員關在玻璃容器裡,每天從我身上抽血,切下一塊肉,對我進行電擊,火燒,甚至劃開我的肚皮,取出我的内髒,割開腦殼,取出核桃仁似的大腦來進行活體解剖研究? 不知道我那個時候還有沒有意識!能不能感受到曾經是我的同類人類對我殘忍的傷害! 這種強烈的絕望讓我産生了更加強烈的求生意識,我甚至不再詢問乍侖到底知道什麼,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隻想跟着乍侖闖入萬毒森林,到他的村子! 進入萬毒森林,白霧一樣的毒瘴随處可見,厚厚的落葉下面是瞬間能把人吞沒的沼澤地,還有像蛇一樣能吃人的大型食人花。
遮天蔽日的巨大樹冠遮擋住了陽光,樹林裡幾乎分不清白天黑夜,我衰退的視力完全看不清楚道路,全靠乍侖扶着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
就這樣走了兩天,乍侖似乎對道路非常熟悉,一路上雖然有些小事故,但是沒有出什麼大的危險,直到我的視線裡,出現了模模糊糊的村落輪廓。
“到了!”乍侖指着那個隐藏在密林深處,在唯一一片空地上蓋起的村莊對我說道,“希望不會太晚!” 走到村口,我看到一左一右分别豎立着兩個石制雕像:左邊的是一隻形狀醜陋的巨蛇,右邊是一個裸體的美貌女人!
八
村中有人看到乍侖,都笑着跑過來,用我完全聽不懂的話交流着,并不時用疑惑而帶有敵意的目光打量我。乍侖指着我對着他們說了什麼,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長者忽然怒不可遏,對着乍侖不停的斥責。
乍侖也不甘示弱的回吵着,臉漲得通紅,太陽穴上的血管一鼓一鼓的不停跳動! 其餘人都在默默的看着,似乎那個長者在村中地位很高,别人不敢插嘴,而我發現他們對乍侖也非常尊敬,都一動不動的聽着兩人在不停的争吵。
吵了半天,兩人氣鼓鼓的對視着,久久不說話。
終于,那個長者歎了口氣,背着手頭也不回的進了村子。
乍侖面色一松,輕聲對我說:“他是我的父親,魯普。
我們家族世代統領着全族人。
” 我這才恍然,難怪兩人争吵沒人敢說話,同時沒想到不起眼而又神秘的乍侖竟然還是一個世襲家族的繼承者。
但是我更關心的是我的怪病能不能治好! 乍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