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圓圓的東西在地上骨碌碌打着轉,是一顆高度腐爛的人頭,潰爛的頭皮上還沾着幾縷頭發,臉部早已經爛的露出一塊塊白骨,停下來的時候,已經被消融掉眼球的眼眶黑洞洞的正好和王衛國對個正着。
王衛國“哇”的一聲怪叫,舉着手想在空氣中抓着什麼,雙腳不住的向後蹬,手上那串佛珠閃耀着陽光,越發顯眼。
女人們尖叫聲停了下來,都盯着他手腕上的佛珠,竊竊私語幾句,由其中一個年歲比較長的女子領頭,沿着湖岸繞了過來,遠遠地對着王衛國擺出虔誠尊敬的表情,雙手合十在胸前。
“哥!發生了什麼?”陳昌平在王衛國身後問道,聲音裡透着極度地恐懼。
王衛國這才想起來,從剛才開始陳昌平就一直不做聲,好像聽見他喊了幾聲,但是由于情形突變,也沒注意到他在喊什麼,這會兒經他一問,才驚魂略定,回頭罵道:“兔崽子你沒看見麼?” “我……哥……我沒看見。
我突然看不見東西了。
”王衛國瞪着一雙茫然的大眼睛,眼珠一動不動地說道。
那雙眼睛,妖異的紅色已經不見了,隻有兩個連眼白都消失的黑色眼睛,像個無底的深潭……
六
講到這裡陳昌平忽然停了下來,我正聽得起勁,急着知道後面是怎麼回事,可是等了好半天,他還是沒有吭氣,實在忍不住,就假裝咳嗽着。陳昌平如夢初醒,對着我笑了笑:“你覺得後面會發生什麼?” 我等了半天就等來這麼一句,差點跟着罵一句“廢話!我要知道會發生什麼還在這裡聽你講故事?”不過這句話也就是憋在肚子裡打了幾個轉,肯定不能說出口。
雖然這麼想,可是表情上卻依然擺出洗耳恭聽的态度…… (以下是陳昌平的叙述) 十多個女人在年長女人的帶領下,恭恭敬敬走到王衛國身前,深深地鞠着躬。
王衛國此時已經被女人們深埋在衣服裡的乳溝吸引,根本不管陳昌平因為突然失明驚恐的喊叫。
反而不耐煩地回過頭罵了一句:“給我閉嘴!要不老子把你丢在這裡不管了!” 陳昌平雖然眼盲,心裡無比慌張,聽見王衛國這麼說,倒像是一隻被驚吓的小鼠,蹲在地上低聲啜泣着。
也許是眼睛看不見了,其餘的感官分外敏銳,他聞到了奇異的香氣,應該是那些女人身上的香料味道。
他總覺的這種香氣裡面好像透着股說不出來地怪味,倒像是動物油脂生煎時散發出來的膩香,不過也不敢多說話,雙手扶着地面,這樣心裡才稍微踏實點。
為首的女人對王衛國說了幾句話,可是王衛國根本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麼,瞠目結舌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雙眼倒是一刻不閑的在女人們的身上睃來睃去。
女首領估計是沒想到王衛國聽不懂她的話,微微一愣,警惕地向後退着,指着王衛國手上的佛珠不知又說了什麼。
王衛國再笨這回也該明白了。
這群女人要找的或者說是要等的人不是他們,而是那個被蟒蛇半路吞掉的畸形,應該是這串佛珠做為信物,心裡不免慶幸自己運氣好。
當下避免露餡,也不說話,隻是面色嚴肅的舉起了手腕。
女人們見到這個動作,立刻全身發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匍匐在地上,女首領收回了警惕,面色驚恐地不停指着瀑布又指着身後,到最後面部都扭曲起來。
王衛國沒想到自己這個無意的舉動竟然帶來這麼大的效果,看來這群女人對帶佛珠的人很忌憚,心裡暗喜,更是故意擺出不怒自威的表情。
女首領見王衛國沒有言語,面色一喜,急忙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半彎着身子,對身後的女人們說了幾句什麼。
從人群中立刻走出兩個最漂亮的女人,竟然長得一模一樣,估計是雙胞胎,一左一右喜滋滋的扶着王衛國,看來是想把他帶到什麼地方去。
打從娘胎出來,王衛國就沒享受過這種待遇,早就被迷得七葷八素,什麼狼蠱紅瞳,什麼孫志忠被怪魚吞掉早忘了個幹淨,“哈哈”一笑,把雙胞胎姐妹軟玉溫香抱個滿懷。
女首領有些奇怪的看着王衛國,又不敢多說什麼,指着陳昌平示意要不要帶上一起走。
王衛國看看陳昌平那可憐勁,眼又瞎了,心說讓你小子白撿了這個便宜,大手一揮,示意帶上他,又有兩個女人有些不情願地走過來扶着陳昌平。
“哥!”陳昌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有兩個男人扶着我?” 王衛國強忍着沒笑出來,心裡想這小子眼睛瞎了也就罷了,怎麼連男女都分不出來了!不過估計長這麼大也沒被女人這麼近挨着過,分不出男女也是正常。
一行人再沒多說,跟着女首領繞過小湖向左一拐,兩道山崖被齊齊劈出條一線天的山縫,隻能容一人通過,險峻異常。
周圍蔓藤盤繞,野木成蔭,如果不是有人帶路,根本看不出還有這樣一條通道。
順着山縫前行了大約百米距離,王衛國眼前豁然開藍,在這山谷中,竟然有着一個巨大的村落! 山溪從山上似銀蛇盤繞,順着山勢落在村後池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