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不想過多描述當時的現場,因為場面實在是太過惡心,導緻我現在還不吃雞肉,不喝醬湯。
并且再也不吃不透明的鍋裡煮出的東西。
警車不多久就閃着警燈飛馳而來,現場封鎖,我們惴惴不安的回到宿舍。
事情還沒有結束,當天晚上,紫衣、紫衫同宿舍的女生回到宿舍,被當場吓昏。
當她打開宿舍門時,看見一具女屍吊在空中,來回擺蕩着。
紫衣吊死在宿舍裡。
長長伸出的舌頭上的味蕾長時間沒有唾液的滋潤,爆裂的空氣中。
左半邊臉上,隻剩下潔白的頭骨,甚至連牙肉都被剝去,碩大的牙齒鑲嵌在牙床裡,左眼、左耳、左鼻孔上留着三個黑黑的孔洞。
右半邊臉卻完好無損,因為痛苦凸出來的右眼球上布滿血絲,穿過被血液粘合成破布一樣的頭發,驚恐的注視着一切。
鍋裡的人頭,經過法醫鑒定,正是姐姐紫衫。
同時還從鍋裡撈出兩截胳膊,而紫衫的身體,始終沒有找到。
之所以能區分出她們,是因為紫衣右眼角處,比姐姐多一顆小小的紅色朱砂痣。
這件案子最終沒有偵破,排名我們學校建校以來“十大懸案”之首。
無數自認為有偵破天賦的人,校園BBS論壇上,匿名完美的推測了案發情形,活靈活現到了讀者會産生他就是兇手的錯覺。
而我,做為一名學編劇的,按照思路編了個劇本。
可惜我想象力着實不如論壇上那些人豐富,所以劇本編了一半就不了了之。
紫衣:記起來了麼? 我:記起來了。
(手心冒汗) 紫衣:我感覺到你的恐懼,别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但是換做我姐姐,就不好說了。
我:紫衫? 紫衣:嗯。
剛才在咖啡屋那個。
我:為什麼找我? 紫衣:因為你是我們的父親。
我:父親?(我啼笑皆非。
這絕對是我哪個不知道的同學換了個QQ号逗我。
可是他又怎麼知道我是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用筆記本上Q呢?) 我:别開玩笑了。
你到底是誰? 長久的沉默…… 正當我忍不住要抓狂的時候,那邊又傳來一句話。
紫衣:這件事情很複雜,需要和你當面談,可以麼? 我:當然可以。
時間?地點? 紫衣:我已經提示你很多次了。
難道你不記得麼? “午夜盼君來!”我突然想到這句話。
我:午夜,幽靈咖啡屋? 紫衣:嗯。
希望你今晚務必到。
對了,這件事情不能對任何人說。
時間不多了! 我:為什麼不能對别人說?為什麼時間不多了? 紫衣:你中了我姐姐的血咒。
三天内結束不了她的怨念,你就會變成和我們一樣的孤魂野鬼。
如果你對别人說了,知道的人也會被血咒禁锢,下場是同樣的。
我:今晚我一定去。
我倒要看看誰這麼無聊,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紫衣:我知道你不相信,你來了就明白了。
唯一亮着的QQ頭像滅了,整個QQ又變成了陰氣沉沉的墳墓。
我仔細想了想,距離生日還有半年,顯然不會有人在這時候吃飽了撐的祝我生日快樂。
我又仔細想了想生命中與今天有關的所有值得紀念的日子,一無所獲。
想到最後,我笑了起來。
一定是她! 楠薩嫩,這麼折騰男朋友好玩麼?吓死人不償命啊!我無奈的搖着頭。
楠薩嫩是個精靈古怪的女人,利用專業想制造這些事情,實在是太容易了。
而且她也聽我說起過這個案件,還嚷嚷着要拍出個恐怖微電影參選。
我今天晚上必然要經曆一系列恐怖至極的遭遇,然後這丫頭大笑着蹦出來,和尚達興緻勃勃看我被吓得半死的樣子。
而我隻需要裝作不明就裡,積極配合她就好。
要不這鬼丫頭失望之餘,不知還要想出什麼樣的鬼點子來折騰。
想到這裡,所有的不解之謎全都豁然開朗。
我的心情大好,渾身有極度放松後的疲憊感,眼皮越來越重,酣然睡了過去。
一覺睡得很好,我甚至有點小興奮的等到午夜,匆匆來到幽靈咖啡屋。
不過我面部還是保持着疑慮重重的樣子。
我走到自己常坐的座位旁,裝作心情不甯的樣子盯着屋外。
侍者送過來一杯RoyalCopenhagen,就躲在櫃台後玩手機去了,鐘擺蒼老地擺動着。
終于,漆黑的時針和分針重疊在12的位置,午夜到了。
“咚、咚……” 我精神一振,莫名其妙的興奮起來:下面該會發生什麼?環視四周,然而一切都沒有發生,幽靈咖啡屋依舊如常。
我把視線轉移回身前,卻猛然看見一個女人坐在我的對面! 她是什麼時候來的?
十
雖然我已經明白這是一場鬧劇,但是仍然沒來由的被吓了一跳。我暗暗贊歎:這倆人從哪裡請來這樣一個美女。
難道是準備色誘我,以此探測我對楠薩嫩的忠誠度? 我連忙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眼神中還夾雜着些許驚懼。
“你很守時。
”女人聲音及其悅耳。
“紫衣?”我努力回憶着當年初入校時幾度對紫衣、紫衫的驚鴻一瞥,竟發現這個女人長得與她們極為相似,就連那顆小小的朱砂痣的位置,也分毫不差。
“對,是我。
這些年過去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樣子。
”女人淺笑,左半邊臉始終被頭發遮擋着。
我大笑起來,指着叫做紫衣的女子:“楠薩嫩和尚達給了你多少錢,讓你費這麼大的勁演這出戲?” 紫衣莫名其妙的注視着我。
我實在忍不住了,笑着站起來,快速把咖啡屋每一個能藏人的角落都翻了個底朝天。
我相信,别說是人,就是一隻蒼蠅,我也能找出來。
我大喊着:“快出來吧,别鬧了。
” 屋子裡還是一切如舊。
我甚至擡頭看了看天花闆,除了幾個幽暗的吊燈亮着,什麼都沒有。
當我的聲音消失時,咖啡屋異常的安靜。
我突然覺得事情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因為我看到侍者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