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理濑捧着馬克杯,興味盎然地問。
“你應該多少也聽說了吧!這裡以前是修道院,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創立時間可追溯至西元一千八百年左右,比函館的聖女修道院還早,但并不清楚它屬于哪一個教派。
當時世界各地的宗教都經由函館傳入日本,結果那個教派不知怎地傳到了這裡,搞不好是那些被視為邪端異教而逃出來的宗教吧!”憂理托腮,娓娓道來,“不過,這座‘綠之丘’的存在更為久遠。
這裡曾發現非常古老的遺迹,證明很早以前就有人在這裡生活。
而在地形上,這裡會出現孤立在濕地中的山丘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此外,在修道院出現之前,這裡還因為具行象征性而被前人敬畏。
”
“原來如此。
這種地形隻能說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我第一次看到時,内心大為震撼,還以為這是天然要塞或城堡。
”
理濑想起當時不安地坐在行駛于濕地道路上的車裡的事。
當浮于濕地之海的錐狀綠色山丘躍入眼簾的瞬間,她竟感到似曾相識與極度恐懼。
有什麼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然而,當憂理再度開口,那記憶便被拉回理濑的意識深處。
“這座山丘融合東西兩方的各種民間傳說,聽說曾發生過各種奇妙的現象,譬如有神明或惡魔寄居于此,或山丘在發生災害前會變色等等,真假難辦的傳說很多,唯一确定的是,能常常看見‘火’。
”
“火?”
“沒錯。
聽過聖艾爾摩之火嗎?出現原因不清楚,可能是因為埋在地底的瓦斯或不安定的大氣等多種條件綜合,在空中引發放電現象,而這裡的地理環境似乎很容易引起這種現象。
當地人稱這種放電現象為‘神之火’,而‘綠之丘’過去也因此多次遭遇大火。
”
“哇!”突然聊起那麼久以前的事,理濑雖然有些困惑,仍對内容充滿好奇。
“而且不知為何都發生在二月。
”
“二月?”
“嗯。
第一場大火發生在修道院時期,似乎是落雷引起的。
就像你現在看到的,不論過去或現在,這裡始終都吹着風,如果在刮強風的口子發生大火,火勢絕對一發不可收拾。
聽說那時整座山丘瞬間被燒成焦土,遠遠就看到一個火紅的三角形。
”
“是嗎?”理濑的腦海浮現在黑暗中熊熊燃燒的山丘。
天氣好的時候,要接近已經不容易了,更遑論以前消防設備不夠周全時。
直到火勢完全熄滅,肯定連着幾天都是漫天的烈焰與濃煙,那些僧侶很可能根本無處可逃,就算逃出火場,二月的嚴寒又是另一項考驗。
“大火之所以都發生在二月,也許是因為剛好遇到空氣幹燥加上強風吹拂的季節。
不過,也因為火災都發生在二月,所以才有這種傳說吧!”憂理說到這裡,喝了一大口咖啡,看樣子似乎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理濑也一口氣喝光咖啡,“再來一杯吧!”
憂理伸手拿起咖啡罐。
理濑感到不安與緊張,視線移向插在桌上小花瓶中的貓柳,凝視貓柳前端毛茸茸的灰絨,心想,這太沒真實感了,這個三月之國是人為的,而自己正從如此美麗聰穎的少女口中聽到過去的真實故事。
理濑突然感到暈眩,那是一種有如将被吸入對鏡深處那昏暗陷阱中的暈眩感。
憂理交抱雙臂,望着咖啡冒出的熱氣,再度開口,“修道院那段時期的紀錄幾乎沒有保存下來,除了當時一些重大事件的紀錄外,而其中有一半是記載那次大火的經過——你知道那間修道院一開始隻有十二個人的事吧?”
“嗯,知道。
”
“這十二個人開墾山丘,過着自給自足的生活。
在那場大火發生的幾天前,聽說有一個人來到了這裡。
”
“一個人到這種地方?為什麼?”
“不知道,可能是宗教人士或流浪漢,留下的紀錄裡完全沒有那個人的身世背景。
總之,在那個人到修道院幾天後,‘綠之丘’便發生大火,火災過後,那個人卻不見了。
當時犧牲了四名僧侶才撲滅修道院的火勢,守住聖堂。
理濑,你不覺得很詭異嗎?第十二個人一出現,災禍便降臨,我猜那個人可能是因為宗教紛争、被派來消滅異端者的刺客。
”
憂理自信地滔滔不絕,看樣子她似乎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推理迷。
“第十二個人……”理濑神情憂郁地低喃,這個傳說竟然可溯及至如此久遠以前。
“這是其中之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二月訪客的關系,總之這個時期經常發生火災。
”
“什麼?還有?”理濑擡頭。
“當然。
雖然這學校沒那麼舊,但這種古老傳說可是一直流傳至今呢!”憂理聳聳肩說。
不知為何,理濑覺得背上竄過一陣惡寒。
“那是四十年前的事了。
前任校長——也就是校長的父親——剛創立這所學校時也曾發生火災,而且也是因為落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