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啰!”
“就像你看到的,麗子因為成長環境特殊,精神狀況不太穩定,而且愈來愈糟。
雖然将她隔離起來治療,但有時她仍會溜出來在校内亂逛。
”校長站在理濑旁邊,像先前那樣低聲道。
“那麼,那個降靈會呢?”
“本來應該什麼也不會出現,但我沒想到會是那樣的結果。
”
聽到校長如此冷淡的叙述口吻,理濑突然感到不寒而栗。
就像聖說的,校長隻是在大家面前演戲,這樣的話,那究竟是什麼?理濑想起天花闆上的黑影,冷不防打了個哆嗦。
校長悄悄走向黎二,湊在他耳邊說了些話。
黎二驚訝地看向校長,也對他說了些什麼,并指着觀衆席的方向,可能是說麗子混進裡面不見了。
不久,兩人分開一段距離,待命似的站在後面暗處,欣賞戲劇演出的同時,也在監視觀衆席的狀況。
理濑則站在原地,心中仍有些許緊張,随眼前劇情的展開,慢慢被拉進舞台上的世界裡。
她記得這出戲叫做《廣場的證詞》。
兩名女子站在廣場中心談話,其中一人突然刺殺另一人。
整出戲便是同在廣場上的幾位目擊者之證詞。
“沒錯,我看到了。
一開始是高個子的長發女人叫住那個短發的女人。
嗯,兩個人看起來互相認識,而且很親密,被叫住的短發女人還很高興地向對方打招呼,感覺就像很久沒見的朋友。
兩人站着聊了一會兒,但這時情況漸漸變得詭異起來,兩人的表情都變得很可怕,突然有一個人大吼:‘真是太過分了!’周圍的人于是不約而同地看向她們,兩人立刻沉默,然後,說時遲那時快,沒想到長發女人竟然從包包裡出一把刀,迅速刺向短發女人的腹部,當時真的很突然。
”
“嗯,我有看到。
有兩個女人,都有點年紀了,一個看起來為生活所苦,另一個看起來比較富裕。
神情憔悴的女人撿起另一個女人掉的東西,我看不清楚那是什麼,但她立刻出聲叫住對方。
有錢的女人看到憔悴的女人撿到自己的東西,不太高興地伸出手,要她趕快遞過來,但憔悴的女人拒絕歸還,不悅地猛搖頭。
氣氛開始變得有點詭異,兩人似乎在談什麼,漸漸地,有錢女人的神情顯得很焦躁,态度也愈來愈激動,接着就從包包裡掏出刀子,冷不防地刺向對方。
”
“是啊!我可是親眼目睹。
那兩人好像是姐妹,我确實聽到其中一個喊另一個‘姐姐’,雖然是不同類型的,但都畏得很漂亮。
兩人是一起來的,似乎在等誰,看她們那種心神不甯的樣子,八成是在等男人。
我想起來了,她們的對話常出現一個男人的名字,大概是與那男的發生了什麼事——”
這些目擊者個個自信滿滿地說明事情經過,但每個人的證詞都不同,結果竟各自成了另一段故事。
在他們的叙述中,兩名女子擁有各種人生:愛上同一個男子的勾心鬥角;滿足自己境遇的女子與不滿自己境遇的女子之間的諸多争執;被過去牽絆、停滞不前的兩個人。
目擊者的叙述其實都是自己人生的投影。
每個人都演得很好,台詞更是逼真寫實,就連嗜讀小說的理濑也覺得劇本寫得相當好。
作者究竟是誰?腦海裡浮現前幾天問憂理時,她那吃驚的神情。
将衆人不知不覺地吸引住的舞台,終于要迎向最高潮。
目擊者的叙述結束,時間回溯,回到案發當時還原真相。
燈光轉暗,舞台上有一女子背對觀衆伫立,穿着白色雨衣的憂理走出,出聲招呼。
“咦?美奈子?你不是美奈子嗎?”
女子一動也不動。
“是我,千鶴!”
憂理走向女子,卻突然驚訝地停下腳步,一臉不可置信,張口結舌地往後退。
憂理的樣子很奇怪,理濑目不轉睛地注視憂理,那樣子……應該不是演出來的。
觀衆席出現騷動,大家都察覺舞台上的氣氛似乎不太對勁。
憂理愣愣地站在原地,蠕動的雙唇在說:“不會吧……”
背對衆人的女子穿着米色外套,低頭站着。
原本一動也不動的背影突然轉了過來。
那是麗子。
她眼神空虛地看向憂理。
米色外套下的手握了一把沾滿血的刀子,鮮血濺滿她身上的制服襯衫。
她的眼神空洞,毫無血色的秀麗面容上也布滿點點血漬。
“麗子!”
憂理大叫的同時,觀衆席也發出慘叫,學生們紛紛站起。
“麗子,你到底……”
憂理才剛開口,麗子便高舉刀子對着憂理,觀衆席處處響起尖叫與悲鳴。
“憂理!”
理濑一臉鐵青地奔向舞台,學生們則是飛快地往外沖。
黎二與校長也趕緊沖向舞台,舞台燈光倏地消失,陷入混亂的禮堂響起刺耳的尖叫。
“憂理!”
理濑大叫,一心想靠近舞台,往外沖的學生形成一道夾雜慘叫與怒吼、色彩缤紛的人潮,理濑則是其中被推擠的逆流。
半掩的禮堂大門被這股人潮砰地撞開,學生們連滾帶爬地被擠出去,一有人跌倒,後面的人就會跟着被絆倒,整個場面陷入一片空前混亂,理濑則在其中拼命地喊着憂理。
“理濑!危險!”
手腕不知被誰抓住,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