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理得要多參一參,這就叫觀照般若。
多用這個智能思考,為什麼要用智能呢?觀自在菩薩用的是行深般若,我們用個淺般若,先觀一觀。
我們用文字般若,從文字上我們産生問号,多問一問吧!
問:師父啊!我們每天都要誦經,比如每天在誦《心經》,不一定所有經的意思都懂啊,這樣子誦經有沒有用呢?是不是一定要明白它的意思?
答:你明白着誦,跟你不明白着誦,兩個的效果相當不同。
完全明瞭了,明瞭了還要誦嗎?明瞭要誦,要誦就要證得,這就叫“行”。
我們雖然明瞭了,我們是從文字明瞭的,從語言上大家明瞭的,真正實在的意思你沒有懂。
譬如我說:“這杯水是熱的。
”你說:“對!這杯水是熱的,剛燒開的。
”其實這杯水是冷的,你得喝一喝才真正知道是冷、是熱。
我說是冷、是熱,你都不能知道。
我說空跟有是無礙的,我是說無礙的。
假使說我理解無礙了,你還沒理解啊,我怎麼說,你還沒有明白;我證得了,那你更不見得證得了。
所以咱們誦的時候是假明白,你誦久了,真正明白了,那就真明白。
問:她的意思是說,經典的意思不懂,那麼誦有沒有用?
答:有用啊,一樣的。
好比我完全都不懂,我誦它,誦一誦,你自己就會懂了。
問:不懂啊,我誦很久了都不懂。
答:誦很久?你誦得還少呢!你誦幾年了?我誦《金剛經》六十多年了,你沒我這誦經的年歲大啊(衆笑)!但是,你到一定時候,你可能淺顯的懂一點了,你承認這個道理是對的,這個承認就不容易了,信而不疑,你漸漸就能入進去了。
般若的本身,就是非空非有啊!智能是光明的,是有嗎?你把你的智能拿出來給我們大家看一看,誰也拿不出來啊!誰拿得出來啊?你說沒有,但你很明瞭啊!你用什麼來聽啊?那就是智能啊!這個有跟沒有,你說不出來。
是不是?要多讀啊!好多經我也不懂,像《華嚴經》很多懂也不懂的。
像華嚴三品,我從一當小和尚,一入佛學院,就是學《華嚴經》,到現在六十四年了,我還不大懂啊(衆笑)!還不大懂啊!我以前念的就是念三品,《華嚴經》我也講了幾遍,講一次得好幾年,得四年差不多。
不懂你怎麼講呢?文字懂啊,證得了不容易啊,證得就了脫了。
“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這是《金剛經》上的話。
《金剛經》是這麼說,這就是般若義。
“音聲求我”,音聲是我們的說話,說求佛、求地藏菩薩,我們現在念《觀世音菩薩普門品》、念《地藏經》,不是求菩薩念嗎?這就是識啊。
如果不用音聲求,怎麼能跟佛連系上呢?這是叫你不執着而已。
你不從十二身見,你又怎麼能見呢?或有人想見夢參,你不要用色身見,沒有我啊,我不是啊,那他去見誰去?這該有初步,有事有理,先得了解事,後頭懂得理,理事無礙了,你才說:“以音聲求我不可以,離開音聲求我也不可以。
”得翻過一下子,我離開音聲求了,可以不可以?說我要實相般若了,那我要文字般若幹什麼?你沒有文字般若,沒有觀照般若,你怎麼能證得實相般若?
不以色身見我,要以什麼見呢?你見即不見嘛!我以色身見你,我沒見到,我見到的不是真理,我見到的是假的。
你看到的這個身體,有一個問題,你想想看,你說你照的相片是真的、是假的?你身體是真的,還是相片是真的?沒有一個人說相片是真的,當然是我的身體是真的,一百年後你死了,相片還保存得很好,子孫後代一看:“這是我的老祖父。
”他們能見到。
你說,相片是真的?還是你的身體是真的?這兩個都是假的(衆笑)。
但是,他可能用它來做媒介,他一見到就說:“這是我祖父。
”音聲是假的,如果是觀世音菩薩在《楞嚴經》的二十五圓通裡頭,他是反聞聞自性,聞到自性時,聲音是假的,沒有聞到自性時聲音還是真的啊,知道嗎!這個道理就在這裡翻過來說啊。
可是,如果音聲是假的,我一念地藏菩薩、念觀世音菩薩,那我這聲音達到了,是我求的就好一點,我就愉快了,就好一點。
那是假的,以假得真啊,以假作真。
因為假的裡頭含着真,真的就是假的,真的也是假的。
說真如,真如是個名詞,口裡說真如、說佛性,就是佛性啊?那不是名詞嗎?還是音啊!假的,都是假的;但,以假修真。
身體是假的,是假的不錯,你說它造罪,你别讓它造罪嘛,你讓它修福不是一樣的嗎?你說身體本來是假的,修的福也是假的。
修的福也是假的,比你讓身體造罪的那個假的不是好得多嗎?你說享受是假的,吃苦也是假的啊!兩個你都得到,為什麼你要好的,不要壞的?這要看是在迷,還是在悟。
在悟,音聲是假的,色身是假的,這個人要入音聲、要見身形,是行邪道,心外求啊。
音聲是你自心,色身也是你自心。
《楞嚴經》不是譴責這些個,是讓我們反聞聞自性,别去外頭追求音聲,要是這樣去見了,你永遠見不着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