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蔔杜拉發現他不能夠走得很快。
英格裡氣候涼爽,他坐着不動時,雙腿又令人不爽地僵硬起來,并因之前走了一天的路,腿還發痛。
藏在左邊靴子裡的錢袋把他腳上磨出了個大泡。
他一瘸一拐地走了一百碼。
因他仍舊擔心着老兵,因此盡可能地走得快些。
他一瘸一拐地經過了幾個茅草頂的小屋,出了村子,路面更開闊了。
他可以看見老兵遠遠的走在前面,悠閑地朝盤山公路走去。
山上滿是本地生的樹,枝繁葉茂,那就是四個粗魯青年要設埋伏的地點。
阿蔔杜拉試圖走得更快些。
瓶子在他腰間不停地碰撞,一縷藍煙生氣地從瓶子裡冒出來。
“你非得走得那麼跌跌撞撞的嗎?”
“是的。
”阿蔔杜拉氣喘籲籲地說,“你挑的那個來幫我的人,反而需要我的幫助。
”
“哼!”精靈說,“現在我了解你了。
沒什麼能讓你不用浪漫的眼光去看待生活。
你下個願望将會是要閃閃發光的盔甲了。
”
老兵晃悠得很慢。
阿蔔杜拉拉近了和他的距離,并不甘落後地進了林子。
但進了林子後,為了方便人攀爬,公路開始盤旋起來。
所以阿蔔杜拉時不時地就會看不見老兵,直至轉過最後一個彎,他又出現在了前面幾碼遠的地方。
就在此時,那幾個無賴開始襲擊。
兩個從路的一邊跳出來,撲向老兵的身後。
另兩個從另一邊跳出來,迎面沖向他。
立刻有了一番惡鬥。
阿蔔杜拉急忙要幫忙,雖然他在瞬間有些遲疑,因為這輩子他沒打過人。
等他靠近,一連串的奇迹發生了。
偷襲老兵身後的那兩個家夥向後跌出,落在公路兩邊,其中一個頭撞在樹上,再也不動了,另一個摔個四仰八叉。
迎面撲來的兩個,一個立刻受傷了,傷得很有意思,有點誇大其詞了,另一個,大大出乎阿蔔杜拉的意料,他飛到半空中,立刻掉在一個樹枝上,從那裡墜落,撞到地上不省人事。
此刻,那個佯作受傷的年輕人,起身拿着一把長匕首,朝老兵撲來。
老兵抓住那人握着匕首的手腕,一時僵持不下,阿蔔杜拉完全相信老兵很快會打破僵局,取得上風。
他正想着為老兵擔心真是全無必要。
那個在老兵身後摔得四仰八叉的人,突然起身沖向老兵身後,手裡拿着另一把又長又細的匕首。
很快,阿蔔杜拉伸出援手。
他上前一步,用魔瓶狠狠地砸向那年輕人的頭。
“哎喲。
”精靈叫道。
那家夥像棵橡樹般直挺挺地倒下了。
聽到這個聲音,老兵突然轉身,那會兒他正在捆綁那個被他制服的年輕人。
阿蔔杜拉趕緊後退一步。
他不喜歡老兵轉身的速度,也不喜歡他兩手握拳的方式,十指緊握,像兩個不鋒利但足以緻命的武器。
“我聽到他們想要謀害你,勇敢的老兵。
”他趕緊說,“想來報信或者幫忙。
”
他發現老兵盯着他的雙眼,眼睛非常藍,但不再清澈。
即使在贊澤堡的市場裡,這雙眼睛也算得上精明。
這雙眼睛正盡其可能地評估着阿蔔杜拉。
所幸,他對眼前的一切很滿意。
老兵說了聲謝,便轉身踢了一腳他正要捆綁的年輕人的腦袋,他也不動了,全部搞定。
“也許,”阿蔔杜拉提議道,“我們應該向治安官報告。
”
“為什麼?”老兵問。
他彎下身,讓阿蔔杜拉稍感意外的是,他快速而熟練地搜了搜被他踢了腦袋的年輕人的口袋。
結果搜出一大把銅子,老兵把它們裝進自己的口袋,看上去很滿意。
“爛刀一把。
”他說着将刀一折為二,“你既然在這裡,為什麼不搜一下被你砸倒的那人,而我去搜剩下的那兩個。
你那個看上去有一些銀币什麼的。
”
“你是說,”阿蔔杜拉不解地說,“此地的風俗允許我們打劫強盜。
”
“我沒聽說過這樣的風俗。
”老兵平靜地說,“不過,不管怎樣,這是我想要的結果。
不然你覺得,我為何要在酒館裡這麼刻意地招搖我的金币?總有那麼一兩個壞家夥,認為可以打劫一個愚蠢的老兵。
而幾乎所有的老兵都帶着現金。
”
他走到公路另一頭開始檢查從樹上掉下來的那個年輕人。
猶豫了一會兒後,阿蔔杜拉不太情願地彎腰去搜被他用魔瓶砸中的年輕人。
他對老兵的看法又有了些改變。
此外,與其和一個能赤手空拳撂倒四個人的家夥為敵,還不如和他友好相處。
這個不省人事的年輕人的口袋裡還真有些銀币,也有把匕首。
阿蔔杜拉想學老兵處理另一把匕首那樣在路上弄斷它。
“噢,别。
”老兵說,“那是把好刀。
你留着它。
”
“說實話,我從不用刀。
”阿蔔杜拉說着把它遞給老兵,“我是個愛好和平的人。
”
“那你在英格裡就走不遠。
”老兵說,“留着它。
如果你願意的話,留着它來切肉。
我背包裡有六把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