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問我。
”老兵說着,帶點情緒地把背包往魔毯上一扔,“如果他有個兄弟沒錯的話,那麼這東西和他兄弟一樣壞。
”
“噢,他的确有個兄弟。
神靈不撒謊。
”阿蔔杜拉說,“但神靈喜歡把自己看得比凡人高,即便是那些善靈。
哈斯魯爾的名字确實在善靈的名單上。
”
“你騙我!”老兵說,“午夜去哪裡了?它一定是吓壞了。
”他在灌木叢裡找午夜并搞出很大動靜。
阿蔔杜拉便不想再解釋有關精靈的知識了,這些知識每個贊澤堡的孩子在學校都學過。
此外,他擔心老兵說的是對的。
哈斯魯爾也許對着七戒起過誓了,因此得以位列仙班,但是他兄弟給了他絕好的借口來違反戒條。
是善是惡還很難說,哈斯魯爾目前顯然做惡靈做得不亦樂乎。
阿蔔杜拉撿起魔瓶,把它放在魔毯上。
它很快側過身滾到一邊。
“不,不!”妖怪在裡面叫道,“我不坐那毯子去!你認為之前我為什麼從毯子上掉下來?我讨厭高度!”
“噢,你不想去!”老兵說。
他一手抱着午夜,午夜盡其所能地又踢又咬,還帶撓抓,想要表明它也不願上魔毯,這足夠讓任何人惱怒的。
但阿蔔杜拉推測,老兵心情不爽的原因大部分源自薇拉裡娅公主隻有四歲這個事實。
老兵一直把薇拉裡娅公主當成自己的未婚妻,現在,很自然地感覺自己是個傻子。
阿蔔杜拉抓住魔瓶,牢牢地,把它放在魔毯上面。
他故意沒有提及他們打的賭,雖然很明顯是他大獲全勝。
的确,他們是要回了魔毯,但它不能跟蹤巨靈,所以對營救夜之花一點用也沒有。
經過一番鬥争,老兵勉強算是将自己連同帽子、午夜以及淘小子在魔毯上安頓好了。
“下口令吧。
”他說。
棕色的臉膛因生氣而發紅。
阿蔔杜拉發出鼾聲。
魔毯輕輕地從地面升起,午夜大叫并掙紮,而那個魔瓶也在他手裡掙紮晃動。
“噢,優雅迷人的魔毯,”阿蔔杜拉說,“噢,擁有最複雜口令的魔毯,我請求你迅速飛向金斯伯裡,但同時請運用你纖維裡所滲透的偉大智慧,保證我們一路上不被人看見。
”
魔毯順服地在大霧中升空,向上向南飛去。
老兵把午夜夾在手臂裡。
一個嘶啞而顫抖的聲音從瓶中傳出:“你非得這麼惡心地恭維嗎?”
“這條魔毯不像你,”阿蔔杜拉說,“它純潔而又出衆,很有魅力,隻聽世上最好的話語。
它本質上是地毯中的詩人。
”
一陣驕矜傳遍整張地毯,它驕傲地挺直了破損的邊緣,溫順地朝大霧上面的金色陽光駛去。
一小股藍煙從瓶子裡出來,随着一聲恐慌的尖叫,又消失了。
“嗯,我可不那樣做。
”妖怪說。
起初,魔毯不被人看見是容易的。
隻要飛在大霧之上,下面的大霧又濃又厚像牛奶一般。
但是太陽升起後,金色和綠色的田野開始閃現出來,接着是白色的公路,間或還有房屋出現。
淘小子是真正給迷住了。
它站在地毯邊緣注視着下邊,看上去很有可能讓自己倒栽下去,因此老兵用手死死地抓住它那條毛茸茸的小尾巴。
這還算好。
但接下來魔毯傾斜着轉了個彎,飛向沿河的一排樹。
午夜死死摁住爪子,而阿蔔杜拉隻顧得上搶救老兵的背包。
老兵看上去有些頭暈。
“我們非得這麼小心不被人看見嗎?”他問道,因為他們正滑行在一排樹旁,就像流浪漢潛行在樹籬旁邊。
“我想是的。
”阿蔔杜拉說,“以我的經驗,這是地毯中的神鷹,看見的人都想将它據為己有。
”他告訴老兵關于騎駱駝人的故事。
老兵同意阿蔔杜拉的說法。
“隻是這樣我們速度就慢了。
”他說,“我感覺,我們得到金斯伯裡去給那裡的國王通風報信,讓他知道有神靈要對他女兒不利。
國王們對這樣的信息通常是會給重賞的。
”顯然,老兵不得不放棄娶薇拉裡娅公主的念頭,他在想其他發财的法子。
“我們會那樣做的,别擔心。
”阿蔔杜拉說,仍舊沒有提起打賭的事。
花了大半天的時間他們終于到了金斯伯裡。
魔毯沿着河從小樹滑向森林,隻有底下是一片空地時它才加快速度。
傍晚時分,他們抵達市區。
高高的城牆内一片塔樓,至少有三個贊澤堡那麼大。
阿蔔杜拉指揮魔毯在皇宮附近找家好的旅店,并在某個妥當的地方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