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手下來說,問題出在這班列車的位子已經被訂光了。
正當他們設法賄賂列車長之時,警察出現了。
而且不是他們收買的那些。
此時,就在聯合車站西邊的一片田野上,馬索和狄格正坐在一輛奧本車的後座,從那裡可以清楚看到紅磚砌成的車站、上頭白色的門窗鑲邊,以及連到車站後方的五條軌道。
熱軋鋼制成的鐵灰色鐵軌就從這個小小的紅磚建築物延伸出來,往北邊、東邊、西邊無盡伸展,仿佛血管般流到全國各地。
“我們早該控制鐵路的,”馬索說。
“一九一〇年代那時候還有機會的。
”
“我們控制了卡車,”狄格說。
“那還更好。
”
“卡車又不能帶我們離開這裡。
”
“我們就開車上路吧,”狄格說。
“幾個戴着黑帽子的義大利佬開着一輛漂亮汽車,開在柳橙園裡頭,你不認為他們會注意到嗎?”
“我們夜裡開車就是了。
”
馬索搖頭。
“路障。
到了現在?從這裡到傑克森維爾的每一條路,那個愛爾蘭雜種全都設下路障了。
”
“唔,老爸,搭火車行不通的。
”
“可以,”馬索說,“行得通的。
”
“我可以從傑克森維爾弄來一架飛機——”
“那種他媽的鐵棺材,要搭你自己去搭,别叫我去。
”
“老爸,飛機很安全。
比很多都要安全,比……比——”
“比火車安全?”馬索指着,此時忽然爆出一陣撞擊的回音,大約一哩外的田野間有煙霧升起。
“獵野鴨?”狄格說。
馬索看着他兒子,覺得好慘,這麼笨的人竟然是他三個孩子中最聰明的一個。
“你在這附近有看到任何野鴨嗎?”
“所以……?”狄格眯起雙眼。
他其實還沒猜到。
“他剛剛炸壞鐵軌了,”馬索說,望着他兒子。
“順便講一聲,你的智障是遺傳你老媽的。
那女人下西洋棋永遠赢不了,就算對手是一碗他媽的濃湯也一樣。
”
馬索和手下在普拉特街的一個公共電話旁邊等,同時安東尼·塞威多内則帶着一個裝滿錢的手提箱到坦帕灣飯店。
他一個小時後打電話來,說房間準備好了。
他沒看到警察,也沒看到當地的黑幫分子。
可以派保安先遣人員過來了。
他們派了。
其實在那艘拖船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之後,他們也沒剩多少人手了。
之前已經派出十二個人上了那艘拖船,如果算上那個滑頭猶太佬亞伯·懷特,就是十三個人了。
于是馬索的保安人員隻剩七個,外加馬索的貼身保镖賽普,卡伯奈。
賽普是馬索的老鄉,同樣來自西西裡島西北岸的阿爾卡摩,不過賽普年輕得多,兩個人不是一起長大的。
不過,賽普依然是典型的阿爾卡摩人——殘酷、無所畏懼,而且非常死忠。
安東尼·塞威多内又打電話來,說先遣保全人員已經清查過那個樓層和大廳,都沒有問題了。
然後賽普就載着馬索和狄格到坦帕灣飯店後門,他們搭了送貨電梯到七樓。
“要待多久?”狄格問。
“到後天,”馬索說,“這兩天我們不要出頭露臉。
那個愛爾蘭混蛋就算再有辦法,也不可能設路障設那麼久。
到時候我們再開車南下到邁阿密,從那裡搭火車。
”
“我要叫個女人來,”狄格說。
馬索狠狠給了他兒子後腦勺一掌。
“叫你不要出頭露臉,你是哪裡聽不懂?你要女人?他媽的還想玩女人?你幹脆叫一屋子女人,順便帶兩把槍來算了,你他媽的蠢貨。
”
狄格揉着腦袋。
“男人總有需要的嘛。
”
“這裡哪有男人?”馬索說,“你倒是指給我看。
”
電梯到了七樓,安東尼·塞威多内在電梯口等着他們。
他把馬索和狄格的房間鑰匙分别遞給兩人。
“房間都檢查過了?”
安東尼點點頭。
“都沒問題。
整層樓,每一間都檢查過了。
”
馬索是在查爾斯屯監獄認識安東尼的,當時牢裡人人都效忠馬索,因為不這樣就是死路一條。
另一方面,賽普則是從阿爾卡摩帶着當地老大托多·巴錫納的介紹信,來美國投奔馬索的,多年來也已經一再證明自己的價值,次數多得馬索都數不清了。
“賽普,”這會兒馬索說,“再去檢查一下裡頭。
”
“馬上去,老大。
馬上去。
”賽普把湯普森沖鋒槍從風衣底下拿出來,穿過套房外頭聚集的人群,開門進去了。
安東尼·塞威多内湊近他。
“有人看到他們在羅梅洛飯店。
”
“誰?”
“考夫林、巴托羅,還有他們那邊幾個古巴人和義大和人。
”
“考夫林,确定是他?”
安東尼點點頭。
“毫無疑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