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時之間,伊薇麗亞平坦的長臉因為驚訝而拉得更長了,甚至還很開心。
她看了艾斯特班一眼,她弟弟點了個頭。
伊薇麗亞繞到他辦公桌前打電話。
他們等着,又喝了點蘭姆酒。
伊薇麗亞挂了電話,回到座位上。
“他在樓下吧台。
”
艾斯特班往後靠坐,伸出兩手,雙眼看着喬。
“我想,你是希望我們把糖蜜獨家供應給你吧。
”
“不必獨家,”喬說。
“但是你不能賣給懷特幫,或是他們組織底下的人。
其他跟他們或跟我們無關、獨立做小買賣的人,可以照樣做生意。
反正這些人最後都會被我們納入旗下的。
”
“而為了交換,我就可以利用你跟政客和警察的管道。
”
喬點點頭。
“還有法官。
不光是現在有的,以後還會有更多。
”
“你今天聯系的這個法官,是聯邦指派的。
”
“而且他在歐卡拉市跟一個黑人女子生了三個小孩,這事情要是讓他老婆和胡佛總統知道了,一定會很驚訝。
”
艾斯特班看了他姐姐許久,才把目光又轉回喬身上。
“亞伯·懷特是個好顧客。
跟我們做生意有一陣子了。
”
“做了兩年。
”喬說。
“自從有人在東二十四街一間倉庫割斷克萊夫,葛林的喉嚨之後。
”
艾斯特班擡起眉毛。
“蘇阿瑞茲先生,我從一九二七年三月開始坐牢。
在牢裡除了做功課,我也沒别的事可做。
我提供你的東西,亞伯·懷特辦得到嗎?”
“辦不到,”艾斯特班承認。
“可是如果不再供貨給他,就會引起一場大戰,這種事我可惹不起。
真希望兩年前就認識你。
”
“唔,你現在認識我了,”喬說。
“我會提供你法官、警察、政客,還有一個中央集權的制酒模式,這樣我們就可以均分所有利潤。
我已經除掉我組織裡最弱的兩個環節,也留下了你本來要被驅逐出境的王牌制酒師。
我做了這一切,好讓你考慮結束對裴司卡托瑞幫的禁運,因為我認為,你之前對我們傳送了一個訊息。
而我來這裡是要告訴你,我聽到那個訊息了。
如果你需要什麼就告訴我,我會想辦法。
但你也得把我需要的給我。
”
艾斯特班又跟他姐姐交換了一個眼色。
“有些東西,你可以幫我們弄來。
”她說。
“說吧。
”
“不過那邊戒備森嚴,非得打上一仗才行。
”
“好吧,”喬說。
“我們會弄到的。
”
“你連是什麼都還不曉得。
”
“如果我們弄到了,你願意跟亞伯和他那幫人斷絕往來嗎?”
“沒問題。
”
“就算會引發流血。
”
“非常可能會引發流血。
”艾斯特班說。
“沒錯,”喬說。
“非常可能。
”
艾斯特班哀歎一聲,又想了一會兒,整個房間充滿哀傷。
然後他把哀傷全數吞回去。
“如果你辦到我的要求,亞伯·懷特就再也看不到一滴蘇阿瑞茲的糖蜜或蘭姆酒。
一滴都不會有。
”
“那蔗糖呢?他可以跟你買嗎?”
“不行。
”
“成交。
”喬說。
“你需要的是什麼?”
“槍。
”
“行。
列出你要的槍款。
”
艾斯特班伸手到辦公桌上,拿來一張紙。
他調整一下眼鏡,看着紙上的字。
“白朗甯自動步槍,自動手槍,還有點五〇口徑機關槍加三腳支架。
”
喬看着迪昂,兩人低聲笑了起來。
“還有别的嗎?”
“還有,”艾斯特班說。
“手榴彈,以及箱型地雷。
”
“什麼是箱型地雷?”
艾斯特班說,“在那艘船上。
”
“什麼船?”
“軍用運輸艦,”伊薇麗亞說。
“七号碼頭。
”她頭朝後牆歪了一下。
“離這裡九個街區。
”
“你要我們去突襲一艘軍艦,”喬說。
“沒錯,”艾斯特班看看表。
“兩天之内,拜托,不然船就要離開了。
”她把一張折起來的紙遞給喬。
喬打開來,感覺到自己心中有一處空洞,想起了自己曾拿着折起的紙條交給他父親。
他花了兩年時間告訴自己:不是那些紙條殺了他父親的。
有些夜裡,他幾乎相信了。
古巴圈,早上八點。
“你明天早上去那兒,”艾斯特班說,“會碰到一個女人,葛瑞絲艾拉·柯拉列斯。
你就聽她和她搭檔的命令。
”
喬把那張紙放進口袋。
“我不聽女人命令的。
”
“如果你想把亞伯·懷特趕出坦帕,”艾斯特班說,“那就得聽她的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