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下要走回二樓。
手電筒得休息了,于是他關掉,因為他現在知道樓梯在哪裡了。
到了二樓,他找到跳舞廳。
就在二樓的中央,上方有個巨大的圓頂,在溫暖的春日夜晚,閑逛到這裡,可以看其他擁有無盡财富的人,在穹頂所繪的星星之下跳舞。
而他看得再清楚不過的是,有錢人會來到這裡,為了這座飯店的豪華眩目和精緻優雅,也為了有機會冒險對抗被操縱的賭局,操縱的程度就像他們數世紀以來操縱窮人那般。
而他會縱容它、鼓勵它,并從中獲利。
沒有人——就連洛克斐勒、杜邦、卡内基,或J·P·摩根這些富豪都不可能——擊敗莊家。
除非他們自己就是莊家。
而在這個賭場裡,唯一的莊家就是喬。
他搖了搖手電筒,然後打開。
出于某些原因,他很驚訝看到他們在等他——RD·普魯伊特和另外兩個男人。
RD穿着僵硬的黃褐色西裝,打着黑色條紋領帶,腳穿黑皮鞋。
他的褲腳太短,露出底下的白色襪子。
他帶來的那兩個小子看起來像走私烈酒的,身上有玉米味、酸麥芽漿味,還有甲醇味。
他們沒穿西裝,隻有短領襯衫打了短領帶,羊毛長褲上是吊褲帶。
他們的手電筒轉向喬,他忍着沒眨眼。
RD說,“你來了。
”
“我來了。
”
“我姐夫呢?”
“他沒來。
”
“也好。
”他指着右邊那個小子。
“這位是卡佛·普魯伊特,我堂弟。
”然後指指左邊那小子。
“另外這位是他表弟,哈洛·拉布特。
”他轉向他們。
“兩位,這位就是殺了凱文的人。
小心點,他可能會決定把你們都殺掉。
”
卡佛·普魯伊特把步槍舉到肩膀。
“不太可能。
”
“這個家夥?”RD沿着跳舞廳往旁邊跨步,指着喬。
“他賊得很。
你要是眼睛一不看着槍,我保證就會被他給宰了。
”
“啊,”喬說。
“廢話少說了。
”
“你說話算話嗎?”RD問喬。
“要看話是跟誰說的。
”
“所以你沒照我的吩咐,單獨一個人來吧。
”
“對,”喬說,“我不是單獨來的。
”
“唔,那他們在哪裡?”
“狗屎,RD,我要是告訴你,那就不好玩了。
”
“我們剛剛看着你走進來,”RD說。
“我們坐在這裡三個小時了。
你提早一個小時來,以為可以占到我們的便宜嗎?”他低笑。
“所以我們知道你是單獨一個人來的。
你聽了高興嗎?”
“相信我,”喬說,“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
RD帶着槍走向喬,直到跳舞廳中央。
喬随身帶來的彈簧刀已經抽出來了,他今天特别戴了腕表,彈簧刀柄的底部就塞在表帶底下。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一抖手腕,刀子就會落入他的掌心。
“我不想要六成。
”
“我知道,”喬說。
“那麼,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不曉得,”喬說。
“要我猜嗎?我猜是要回到以前的老樣子。
接近答案了嗎?”
“近得發燙呢。
”
“但是不可能回到以前了,”喬說。
“這就是我們的問題,RD。
我在牢裡待了兩年,别的沒有,就是在閱讀。
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麼嗎?”
“不知道。
不過你會告訴我的,對吧?”
“發現我們總是會搞砸。
我們總是會互相殘殺,或是去強暴、偷竊,或是被做掉。
我們一直就是這種人,RD。
沒有什麼‘老樣子’,沒有更美好的時光。
”
RD說,“嗯哼。
”
“你知道這地方可以怎麼樣嗎?”喬說。
“你想到我們可以把這裡用來做什麼嗎?”
“不知道。
”
“打造出全美國最大的賭場。
”
“不會有人允許賭博的。
”
“我不同意,RD。
整個國家都陷入了不景氣,銀行一直倒,城市紛紛破産,很多人都失業了。
”
“因為我們選了一個共産黨當總統。
”
“不,”喬說,“其實呢,差得遠了。
但我不是要跟你辯論政治,RD。
我是要告訴你,禁酒令将會結束,因為——”
“在一個敬畏神的國家,禁酒令是不會結束的。
”
“會,就是會。
因為這個國家需要過去十年沒拿到的關稅、進口稅、配銷稅、跨州輸送稅,還有,狗屎,各式各樣随你講——可能高達幾十億的稅收損失。
而他們會要求我,以及像我這樣的人——比方你——合法賣出幾百萬的酒,好幫他們拯救這個國家。
這就是為什麼,同樣的道理,他們也會讓這個州賭博合法化。
隻要我們收買了适當的郡政委員、市議員、州參議員。
我們就可以開賭場,而你也可以參與了,RD。
”
“我才不想參與跟你有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