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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波士顿 1926-1929 9 老大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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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什麼事,眼前納爾多都隻剩幾分鐘可以活了。

    “那當然。

    ” 納爾多讓到一旁,希波打開門,喬走進去。

    門外什麼都沒有,隻有一道鐵制的螺旋梯。

    從底下的水泥小室通到頂端的一扇活門,這會兒門已經打開,露出夜晚的天空。

    喬爬到一半,從褲子裡抽出那根小刀,放到條紋囚服的口袋裡。

    等他爬到頂端,右手握拳,隻伸出食指和中指,然後把手舉出洞口,好讓最接近的那棟塔樓裡的警衛看清楚。

    塔樓照出來的光掃向左邊、右邊,然後呈Z字形左右搖晃幾下——表示沒問題了。

    喬爬出洞口,來到牆頂走道,看看周圍,找到了馬索,就站在中央瞭望塔下方十五尺處的牆邊。

     他走向他,感覺到那根小刀輕輕撞着他的臀部。

    中央瞭望塔的唯一死角就是它正下方那塊空間。

    隻要馬索待在那個地方,警衛就看不見他們。

    喬走到他身邊時,馬索正在抽他偏愛的苦味法國香煙,黃色的那種,然後望着西邊的一片荒蕪。

     他看了喬一下,什麼都沒說,隻是清了清喉嚨,吞吐着香煙。

     然後他說,“你父親的事情我很抱歉。

    ” 喬停下掏香煙的動作。

    夜空像一件鬥篷落下,罩在他臉上,周圍的空氣迅速消失,他覺得透不過氣來,腦袋發暈。

     即使馬索有那麼大的權力、那麼大的本事,他也不可能知道的。

    丹尼之前告訴喬,他隻聯絡了麥可,克羅利總警監——當年跟他父親一起從基層巡邏警員幹起的老同事,在史泰勒飯店那一夜之前,各方都預料他父親将會接任克羅利的總警監一職。

    湯馬斯·考夫林的屍體從他們家後頭運出去,上了一輛沒有标示的警車,然後從地下室入口送進市立停屍所。

     你父親的事情我很抱歉。

     不,喬告訴自己。

    不。

    他不會知道的。

    不可能。

     喬掏出一根香煙,放在嘴裡。

    馬索在矮牆上劃了根火柴,幫他點燃,此刻馬索的雙眼充滿仁慈。

     喬說,“抱歉什麼?” 馬索聳聳肩。

    “任何人都不該被要求去做違反自己本性的事情,喬瑟夫,就算是為了幫助深愛的人。

    我們要求他的,還有要求你的,都不公平。

    不過在這個世界上,他媽的有什麼公平可言?” 喬的心跳慢慢恢複正常,耳邊和喉嚨的脈搏也逐漸平穩了。

     他和馬索雙手扶在矮牆上抽煙。

    神秘河上的駁船燈光掠過遠處那片濃濃的夜色,像是放逐的星星。

    鑄造廠排放出來的廢氣有如一條條白蛇,朝他們旋轉而來。

    空氣又悶又熱,應該快要下雨了。

     “我再也不會要求你或你父親,去做這麼為難的事情了,喬瑟夫。

    ”馬索對着他堅定地點了個頭。

    “我保證再也不會了。

    ” 喬雙眼盯着他。

    “你會的,馬索。

    ” “叫我裴司卡托瑞先生,喬瑟夫。

    ” 喬說,“我道歉,”他手指間的香煙掉地,于是彎腰去撿。

     結果,他雙臂抱住馬索的腳踝,用力一擡。

     “别叫。

    ”喬直起身子,老人的頭越過矮牆,懸在半空。

    “你一叫,我就把你扔下去。

    ” 老人的呼吸急促,雙腳踢着喬的肋骨。

     “另外你最好不要再掙紮,不然我就抓不住了。

    ” 花了好一會兒,馬索的雙腳才安分下來。

     “你身上有武器嗎?不準撒謊。

    ” 馬索的聲音從牆外飄來。

    “有。

    ” “有多少?” “隻有一個。

    ” 喬放開他的腳踝。

     馬索揮着雙手,好像那一刻他就可能學會飛翔。

    他胸部朝下往前滑,頭部和軀幹沒入黑暗的夜色中。

    他本來可能尖叫的,但喬一手抓住馬索囚服的腰帶,一腳抵着矮牆的牆根,身子往後傾斜。

     馬索發出一連串奇怪的喘氣聲,音調很高,像一個被棄置在田地裡的新生嬰兒。

     “有多少?” 好一會兒,隻聽到那種喘氣聲,然後馬索開口了,“兩個。

    ” “放在哪裡?” “剃刀在我腳踝,爪子在我口袋裡。

    ” 爪子?喬非得看看不可。

    他空的那隻手拍拍幾個口袋,找到一處凸起。

    他小心翼翼伸手去拿出來,乍看之下可能會誤以為是一把直排梳。

    四根短釘焊接在一根金屬棒上,而金屬棒下方又焊接着四個扭曲的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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