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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伊柏市 1929-1933 15 他女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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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嘴巴張開,這才明白沒什麼好反駁的。

     “非常幸運。

    ”喬站起來,在桌上擺了幾個硬币。

    “現在該去打那通電話了。

    ” 他們在伊柏東區一家破産的雪茄工廠後頭打了那通電話。

    兩人坐在空蕩辦公室裡灰塵遍布的地闆上,喬撥着号碼時,葛瑞絲艾拉站在他身後,最後一次看着紙上那些字,那是他在昨天半夜十二點左右,用打字機打出來的。

     “市區版編輯部,”電話另一頭的那名男子說,喬把話筒遞給葛瑞絲艾拉。

     葛瑞絲艾拉說,“昨天夜裡我們戰勝了美國帝國主義。

    你知道仁慈号軍艦爆炸的事情嗎?” 喬聽得到那名男子的聲音。

    “是的,是的,我知道。

    ” “那是我們安達魯西亞民族聯盟做的。

    我們發誓,還要直接攻擊所有海軍士兵和美國武裝部隊,直到古巴回到真正的主人,也就是西班牙人民手中。

    再見。

    ” “等一下,等一下。

    海軍士兵。

    請問要攻擊他們——” “等到我挂掉這通電話的時候,他們已經全都死光了。

    ” 她挂斷電話,看着喬。

     “這樣應該可以讓事情動起來了。

    ”他說。

     喬回到碼頭邊,正好看到了護送武器的卡車陸續駛入碼頭。

    搬運的人員大約每五十人一組,迅速把貨物搬上車,一邊掃視着港邊的屋頂。

     然後那些卡車一輛接一輛開走,一離開碼頭就立刻分散,每輛卡車上載着大約二十名海軍士兵,第一輛開向東邊,第二輛開向西南邊,第三輛開向北邊,諸如此類。

     “有曼尼的消息嗎?”喬問迪昂。

     迪昂面色凝重地朝他點了個頭,指了一下,喬的目光穿過人群和一箱箱武器,看到了。

    就在碼頭邊緣,平放着一個帆布屍袋,腿部、胸部、頸部都綁緊了。

    過了一會兒,一輛白色廂型車開到,把那具屍體搬上車開走,後面還跟着一輛海岸巡邏隊的車護送。

     過了沒多久,碼頭上的最後一輛卡車也轟隆着發動引擎。

    車子掉了個頭,停下,排檔的刺耳嘎嘎聲伴随着海鷗的尖嘯,然後朝着那些條闆箱倒車。

    一名海軍士兵跳下車,打開後車廂門闆。

    剩下的少數仁慈号士兵開始排成縱隊前進,每個都帶着白朗甯自動步槍,大部分皮套裡都還插着手槍。

    一名準尉在碼頭上等待,看着那些士兵集合在登船的跳闆旁。

     薩爾·烏索是裴司卡托瑞幫在南坦帕運動下注總站的一名工作人員,他悄悄走過來,遞給迪昂幾把鑰匙。

     迪昂把他介紹給喬,兩個人握了手。

     薩爾說,“車子停在我們後頭大約二十碼。

    加滿油了,制服放在座位上。

    ”他上下打量迪昂。

    “你恐怕不太像啊,先生。

    ” 迪昂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側邊,不過出手不重。

    “那邊狀況怎麼樣?” “到處都是警察。

    不過他們在找西班牙人。

    ” “那古巴人呢?” 薩爾搖搖頭。

    “城裡可被你們鬧得雞犬不甯了。

    ” 海軍士兵們集合完畢,那名準尉對他們發号施令,指着碼頭上的條闆箱。

     “該走了,”喬說。

    “很高興認識你,薩爾。

    ” “我也很高興,先生。

    我們回頭見了。

    ” 他們離開人群,在薩爾講的地方找到那輛卡車。

    那是一輛兩噸重的平闆拖車,有锏制車鬥和鋼制欄架,上頭罩着防水帆布。

    他們跳上前座,喬把排檔打到一檔,搖搖晃晃駛上十九街。

     二十分鐘後,他們在四十一号公路靠邊停下。

    那裡有一片森林,裡頭的長葉松好高,喬從來想不到樹能長得那麼高,還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沼澤松,底層則是密密麻麻的矮棕榈和懸鈎子植物和矮梁。

    從氣味判斷,他猜想東邊有一片沼澤。

    葛瑞絲艾拉正在等着他們,她身旁那棵樹被最近的一場風暴給攔腰吹斷了。

    她換了衣服,現在穿着一件俗麗的黑色紗網晚禮服,下擺邊緣是鋸齒形的。

    上頭縫了金色珠子和黑色小亮片,開得低低的領口露出她的乳溝和罩杯邊緣,看起來就像個派對結束許久之後還遊蕩在外的派對女郎,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小心走入這片荒野地帶。

     喬隔着擋風玻璃看她,沒下車。

    他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

     “我可以幫你做這件事。

    ”迪昂說。

     “不行,”喬說。

    “我的計劃,我的責任。

    ” “換了别的事情,你就不會介意交給别人做。

    ” 他轉頭望着迪昂。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我很愛做?” “我看過你們看對方的眼神,”迪昂聳聳肩。

    “也許她喜歡來硬的。

    也許你也喜歡。

    ” “你他媽的在胡說什麼——我們看對方的眼神?你認真看自己的工作就好了,不要看她。

    ” “請恕我直說,”迪昂說,“你也一樣。

    ” 狗屎,喬心想,隻要讓一個人确定你不會殺他,他就會跟你頂嘴了。

     喬下了車,葛瑞絲艾拉看着他走過來。

    她自己已經做了一部分工作——禮服在左邊肩胛骨旁撕開了一道口子,左邊胸部有幾道抓傷,下唇也咬破流血了。

    他走近時,她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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