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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手術後,喬醒來時看到有人坐在他的床尾。
他的視線好模糊,像是空氣都變成紗布似的。
但他看得出大大的頭和長長的下巴,還有一條尾巴。
那尾巴砰砰敲擊着蓋在他腿上的毯子,然後他看清那是一隻山獅。
喬的喉嚨發緊,皮膚汗濕。
那山獅舔舔自己的上唇和鼻子。
它打個哈欠,喬真想閉上眼睛,不要看着那些曾用來晈斷骨頭、撕裂皮肉的華麗白牙齒。
它的嘴閉上,黃色的雙眼再度看着他,然後把前爪放在他肚子上,走向他的頭部。
葛瑞絲艾拉說,“什麼大貓?”
他擡頭看着她的臉,在滿頭大汗中眨眨眼。
當時是早晨,流入窗子的清涼空氣帶着山茶花香味。
幾次手術終于都結束後,醫師禁止他性交三個月。
同時不準碰酒類、古巴食物、甲殼類、堅果和玉米。
他和葛瑞絲艾拉本來擔心不做愛會害兩人疏遠,結果卻造成反效果。
到了第二個月,他學會了另一招滿足她,那就是用嘴,這一招是他多年來不小心發現的,以前隻用過兩、三次,現在成了他取悅她的唯一方法。
他跪在她面前,雙手捧着她的臀部,以嘴封住通往她子宮的入口,那入口讓他同時覺得神聖又罪惡、豪奢又滑溜,他感覺自己終于找到值得跪下的事情了。
如果他必須放棄傳統上認為男女之間應該如何付出與接受的成見,才能換得他埋頭在葛瑞絲艾拉雙腿間所感覺到的那種純淨與效益,那麼他真恨不得自己幾年前就抛開那些成見了。
她一開始的抗議——不,不能這樣;男人不做這種事的,我得先洗個澡,你不可能喜歡那個滋味的。
——逐漸變成近乎上瘾。
因為在她可以報答他之前的最後那個月,喬才發現他平均每天要用嘴滿足她五次。
等到醫師們終于對他撤除禁令,他和葛瑞絲艾拉把第九大道家宅上的遮光窗闆全都關上,在二樓的冰櫥裡裝滿了食物和香槟,足足兩天隻待在他們的天篷床上或爪足浴缸裡。
第二天的黃昏,他們躺在紅色的暮光中,面對街道的遮光闆已經又打開了,天花闆的吊扇吹幹他們的身體,葛瑞絲艾拉說,“以後不會有另一個了。
”
“另一個什麼?”
“另一個男人。
”她手掌撫摸着他遍布疤痕的腹部。
“你是我的男人,直到我死。
”
“是嗎?”
她張開的嘴貼着他脖子,呼出氣來。
“是的,是的,是的。
”
“那亞當呢?”
聽到丈夫的名字,她眼中露出輕蔑。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
“亞當不是男人。
你,我的愛人,你才是男人。
”
“你當然是徹頭徹尾的女人了,”他說。
“基督啊,我真是被你迷倒了。
”
“我也被你迷倒了。
”
“唔,那麼……”他看了房裡一圈。
他等這一天等了好久,真盼到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在古巴永遠沒辦法離婚,對吧?”
她點點頭。
“就算我可以正大光明回去,教會也不會準許我離婚的。
”
“所以你永遠都是他的妻子。
”
“名義上,”她說。
“但是名義算什麼?”他說。
她大笑。
“我贊成。
”
他把她拉到自己上方,目光從她褐色的軀體上移到她褐色的眼睛,用西班牙文說。
“你是我的妻子。
”
她雙手擦着眼睛,一絲帶淚的笑逸出嘴唇。
“你是我的丈夫。
”
“永遠。
”
她溫暖的雙掌放在他胸口,點點頭。
“永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