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後,我若有所思地走出事務所,皎潔的月亮高挂在夜空。
理查德博士臨終前的神情在我腦海中反複浮現,那麼無奈、無助。
然後,我開始創立屬于自己的規則,試圖打破雇主與目标者之間強弱分明的僵局,給予目标者實現逆轉的一線生機。
當然,規則是不許雇主買兇獵殺自己的,因為那樣會産生不必要的悖論,我本人數學極差,最頭疼邏輯。
從此以後,我擁有了全新的名字,代号殺手“禮物”。
3
“能解釋下權利反轉的意思嗎?”俊彥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問道。此時的我和他正坐在沙發上,我一擡頭就能看到靠背邊緣挂着的臭襪子。
和大多數留學男一樣,俊彥的單身公寓髒亂到讓人無法忍受,窗邊的搖椅成為唯一的“淨土”,上面還蓋着粉色的毯子。
“很簡單,半小時内猜出雇主是誰,我便不能殺你,轉而去幹掉雇主。
”我沒有經過他同意,拿起茶幾上的易拉罐飲料,打開一飲而盡,“計時從我喝完這罐飲料始。
” “就是說我還有活下去的可能?”俊彥舔舔幹裂發白的嘴唇,興奮得像重生一般,“隻是你這樣做,還有雇主敢向你買兇殺人?” 和俊彥猜測的相反,規則定下後,我的生意反而越來越好,因為我将費用再度下調三分之二。
這種低投入、高回報的投資,受到越來越多顧客的垂青,盡管它擁有同樣高的風險。
我笑笑,提醒俊彥注意時間,這個時候好奇心可幫不了他。
俊彥略加思考,趕緊從電腦桌下找來紙筆,紙上很快出現密密麻麻許多人的名字,而後他皺着眉頭将名字一個個劃去。
俊彥在進行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排除法,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可不僅僅是排除法,還牽涉到歸納和演繹法。
”俊彥糾正我,我的頭又開始發漲,示意他随意發揮。
苦思冥想之後,俊彥的A4紙上出現了三個名字,分别是:裡奇、阿秋、安妮。
我注意到,俊彥的臉色開始凝重。
他咬着筆杆盯着紙上的名字,祈求般看着我:“可以連猜三次嗎?” “可以,多猜一次你的腦袋上将多一個洞。
”我摸摸下午剛理好的子彈頭。
“場外電話求助呢?” 我直接舉起槍對準他。
“開玩笑開玩笑的!”俊彥趕緊讨饒,直到我放下槍他才開始重新凝視茶幾上的A4紙,時間已經過半。
俊彥繼續自己的排除法,首先是裡奇。
裡奇和俊彥在布魯克林街旁相識,當時有人搶了裡奇錢包,俊彥拔腿便追。
俊彥出國前是二級運動員,速度極快,比賽中常常将對手甩下一圈半圈,結果這次習慣性反超搶劫者一圈,哪裡還拿得回錢包。
“不會是裡奇。
”俊彥搖着頭,“他不是斤斤計較的人,而且,我還向他借了三千美金呢,他會傻到讓這錢成為無頭賬?”俊彥試探性地望着我,我挑挑眉毛表示愛莫能助,他點點頭堅定地将“裡奇”二字劃去。
接下來是阿秋。
阿秋是俊彥大學死黨,在學校裡兩人幾乎形影不離,阿秋還曾為俊彥和隔壁學院的白人幹過架。
後來阿秋沉迷于夜店的燈紅酒綠,才和俊彥漸漸疏遠,俊彥向裡奇借的三千多美金,就是替阿秋付清陪酒小姐的過夜費。
“更不可能是阿秋。
”俊彥再次否定,“下周要考微觀經濟學,我一死沒人給阿秋送‘助攻’他必挂科,要殺我會等到考試過後。
” “哦。
”我敷衍他。
然後,俊彥将十指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