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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到吧台,接過聽筒。鐘大隊在電話那頭很急促地說:“你那邊都什麼鬼地方啊!一個案子沒完,又出個新案子。
” 我說:“鐘隊,應該可以并案的,手法都是一樣。
” 鐘大隊卻比較反常地在電話那邊急躁着:“反正算咱分局刑警隊運氣差,攤上這個案子!邵波,你在現場先控制着,我要何隊他們過去,我在醫院還要呆一會。
” 我便納悶了:“醫院?你怎麼了?沒啥大事吧?” 鐘大隊說:“我能有毛事啊?是你們剛抓的這吸毒的,在分局四樓逃跑,跳樓了!” 鐘大隊繼續道:“好了好了,一會見面再說吧!何隊他們現在已經往你們火龍城去了,我晚點過來。
” 放下聽筒,心情有點沉重。
聽鐘大隊的語氣,那瘦猴應該摔得不輕。
于是更加印證了這小子犯的事不小,所以才這麼玩命。
而建偉哥……是不是也是這小子動的手呢?如果殺劉科是因為去包房盜竊被人看到,殺人滅口,那他殺建偉哥是為什麼呢?并且,他殺完建偉哥,又費那麼大勁,去到二樓包房幹嗎呢? 滿腦子的問号,扭頭準各往建偉哥死的房間走,樓梯口居然大半夜上來個人。
一看是劉司令。
我正尋思着這孫子怎麼在樓下未蔔先知地上樓來湊熱鬧了,劉司令卻先開口了:“邵波,要不要吃點東西啊?都快早上了,我要他們去下幾碗面條,給你和建雄哥建偉哥端上來吧?” 我打消了疑惑,原來是上來想給兩個老闆擦鞋拍馬屁。
我想了想,要不要現在告訴他建偉哥已經死了的事,誰知道這孫子東張西望見五樓一号房門開着,西瓜他們在門口皺着眉,梅子在那發着抖,便沒管我了,嘀咕道:“又出啥事了!”說完往一号房走去。
我跟上去,邊走邊給他說:“司令,建偉哥也被人給捅了!” 劉司令步子立馬停了下來,表情非常誇張地愣在那裡,好像死了的是他親大爺一般。
然後雙眼居然眼看着要濕潤了般,急急忙忙地往一号房跑了過去。
進到房間裡,隻見劉司令如戲台上的旦角般,哭喊道:“建偉哥!”然後往建偉的屍體撲了上去,被葫蘆一把抱住,沒能得逞!劉司令便一扭頭,哭号道:“建雄……”然後居然朝建雄哥撲了上去。
好笑的是建雄哥居然很配合地站起來,張開雙臂,一把摟住劉司令,兩人嗷嗷地哭了起來。
我們幾個站旁邊看着,哭笑不得。
不知道這演的是哪一出?瞅那模樣,建雄哥雖然平時男兒氣十足,但這一會應該是真情流露,畢竟親兄弟。
可劉司令這模樣,就太誇張了一點。
我站一旁暗暗尋思:“劉司令和建雄、建偉他們難道是親戚不成?”(私人企業在那年代,很多員工就是鄉下親戚。
) 看他們哭了一會,我們幾個站旁邊,自然不方便吭聲。
就那樣縱容着這倆大老爺們抽泣了十幾分鐘後,何隊和黑貓,已經帶着另外倆刑警以及法醫老劉表情嚴肅地上來了。
我瞅見何隊雙眼布滿血絲。
大家都自覺地出了一号房,我站何隊身邊小聲問道:“那瘦猴在醫院怎麼樣?” 何隊扭過頭來,在我耳邊也是輕聲說道:“還沒脫離生命危險!這麻煩大了!” 老劉摸出手套,自顧自地套上,便往建偉哥走去。
我看了一眼,扭頭往房間外走去。
何隊在後面叫住我:“邵波,在這裡看着吧,沒事!” 我便扭過頭來,卻正好看見老劉擡着頭盯我看着,眼神裡都是鄙視。
于是我對何隊說:“我還是出去吧!免得打擾你們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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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号房門,腦子裡面亂糟糟起來。并不是全部因為建偉的死,反而是為鐘大隊他們操心起來。
一個嫌犯,幾個刑警給看着,還從樓上跳了下來,摔成重傷。
這報告要怎麼寫,情況要怎麼給領導交代呢? 坐在五樓服務台前的沙發上,我自顧自地抽起煙來。
建偉死了,我相信對我們在場子裡并沒有任何影響。
因為相比較而言,建雄和我年紀相仿,也一向合得來。
隻是火龍城另外那位見首不見尾的股東,會不會接受建雄這種嚣張跋扈的性格,倒是個問題。
正想着,劉司令從一個客房裡探出頭來,左右看,看到了我,依然還帶着哭腔地喊道:“邵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