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了!昨晚不是喝醉酒了才胡鬧的嗎?以後少喝,喝醉了我甯願去爬水管,也不會找人打架了!”
爬水管?小軍一把坐起來,沖表哥說:“表哥!難道你也會瘦猴那絕活?”
表哥愣了下,然後說:“開玩笑的,我會爬水管,那不跟着瘦猴去做賊了!還要來做啥内保啊?”
我聽着,沒有吭聲。
低頭又注意看表哥的鞋,前兩天穿的那雙皮鞋又已經換成了他習慣穿的黑色布鞋,鞋底雪白雪白的,應該是雙新鞋,而且……是非常新,應該穿了不到兩天。
我心裡留了個底,和哥幾個胡亂說了幾句玩笑話,然後招呼八戒和棒棒、小軍去樓下看看,表哥也跟着往外走,我把他叫住,說:“表哥,你留下來,我給你說個事!”
八戒他們出了門,表哥一屁股坐到我面前的沙發上,說:“邵波哥,有啥任務要安排?”
我故意淡淡地笑着,說:“表哥,你鞋很新啊。
”
表哥立馬變了臉色,但還是世故地笑着說:“是啊!昨天新買的,這鞋穿着晦氣,昨晚又是挨打,又是進局子,又是碰到死人,明天就扔了,買雙新的去。
”
我嗯了一聲,說:“表哥,你覺得爬水管穿你這種布鞋能不能上?”
表哥呼地站起來,結巴了起來:“邵波哥!你不能亂說啊!昨晚我和哥幾個都是在一起的,你不會是懷疑我啥吧?”
我心裡把表哥有問題的猜測肯定了下來,慢悠悠地說:“昨晚倒沒啥,可劉科死的那晚呢?”
表哥重重地坐了下去,低着頭狠狠吸了幾口煙。
我也不吱聲,看着他。
半晌,表哥擡起頭來,說:“邵波!表哥我大你幾歲,但心裡啥事都還是把你當個頭在看。
表哥我三十出頭了,以前年輕時候也不懂事,年紀大了,有老有小的,一路走過來也不容易,有些事,今兒個我也給你明說吧!但你必須相信我,殺人我是怎麼都做不出的,下面給你說的這事,句句都是實話。
”
我點點頭,說:“兄弟,有啥你說得了,老弟我有分寸的。
”
原來,表哥年輕時居然也是個賊,而且也是個飛賊,翻牆爬粱,是個好手。
劉科出事那晚,表哥和家裡人喝了半斤白酒,喝得醉醺醺的,屁颠屁颠地往火龍城趕。
因為走的是小路,便一路往火龍城後牆走了過去。
到一樓,表哥擡頭看着那條水管,當年做賊的靈感一下就上來了,也是借着酒勁,表哥從褲子上摘下皮帶,三下兩下就從水管往二樓爬去。
目的吧!表哥是這麼說的:壓根就沒有目的,就是看到那水管,瞅着那空調洞裡黑糊糊的,應該沒有客人在了,想來個神不知鬼不覺地潛伏到二樓,給場子裡的小姐和服務員上演個大變活人,然後胡吹幾句:“我就剛剛進到一号房的啊!你們難道沒看見?”
表哥爬到了二樓,具體他用那一根皮帶怎麼把空調固定住再推了出去,他也沒有細說,我也沒問。
隻是到空調放到牆邊,表哥往包房裡一瞅,當時冷汗就出來了。
隻見劉科已經倒在血泊裡,人應該還沒斷氣,眼睛正對着表哥,胸口的血冒着泡泡往外淌,劉科的嘴巴努力想發出啥聲響,卻發不出來。
表哥沒有多想,立馬把空調拖回了空調洞,然後迅速滑到一樓,往家裡跑去。
說完這些,表哥反而很坦然地望着我:“邵波!這些我知道說了你也不一定相信,但這卻是表哥我那晚做的和看到的,咱也沒别的辦法證明啥!這麼說吧!如果我所說的,有半句假話,讓我老婆孩子,現在就一把火全部燒死。
”
我聽着,沒有吭聲。
表哥對他媳婦和那才一歲半的兒子,我所知道的,不隻是愛,而完全是甯願自己死,也要那娘倆過得快樂。
再者,表哥也沒有任何理由要殺劉科,殺建偉的手法和殺劉科的手法完全一樣,而建偉哥死的那幾個小時,表哥正在外面上演武鬥。
盡管如此,對表哥話的虛虛實實,我還是有一些懷疑。
沉默了一會,我對表哥說:“表哥,這事我就先不過問了,你好好回憶下,當時你看到劉科時,還有啥發現沒?”
表哥聽我這麼一說,神情松懈了一點,又低着頭想了想,然後說道:“發現倒沒啥,隻是我爬到二樓,準備移開空調時,好像聽見隔間裡那榻榻米響了一下,聲音不大,但我也不能确定!你知道的啊,我好來上那麼一口,喝迷糊了,啥感官都有點失調。
”
我應了一聲,招呼表哥出去,然後立馬拿起電話打到二樓,問:“八戒在不在小姐房?要他趕緊來接電話。
”
服務員忙叫八戒接了電話。
我對八戒說:“表哥現在下來了,你給我看着這孫子,如果他往火龍城外面走,立馬給我按到地上。
”
八戒胖歸胖,但做事還是有一套,聽我這麼說,也沒多問,在電話那頭居然直接打着哈哈,說了一句:“沒煙抽你繼續忍忍,我要服務員給你買去。
”
我“嗯”了一聲……表哥應該已經到了二樓,而那時,應該正好到了八戒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