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去翻那本筆記本,然後把“峨眉刺”三個字後面畫的五角星,和“流星錘”三個字後面畫的一模一樣的五角星,指給八戒看。
八戒愣了愣,半晌才回過神來:“哦!這五角星的意思就是已經買回來了哦。
” 我點點頭。
八戒說:“那現在怎麼辦?把這流星錘放回去,就這樣算了?” 我想了想,本來認為,應該把東西都放回去擺好,就好像我們沒來過一樣。
但古倩那天給我說的那句“你已經不是警察了”在腦海裡一個回蕩…… “八戒,流星錘我們帶走,筆記本翻到峨眉刺那一頁,床也就這樣。
”我對八戒說道。
八戒愣了愣,然後嘿嘿一笑,說:“好嘞!引蛇出洞呗。
”
57
睡了一整晚,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來,強烈預感今天似乎會發生什麼一般。小軍給我打了個電話過來,說他在單位辦停薪留職。
見他意見堅決,我便沒說什麼。
其實他對我說的,想要去深圳闖闖,對我的心靈起到的波紋不小,但習慣性的後知後覺,讓我也沒有表達什麼。
所以之後的年月,對于如果沒有火龍城這案子,我會不會來到深圳,也一直沒琢磨出個所以然。
但最起碼,我并沒後悔過這決定。
而那個下午所猜測的要發生的事情,就是因為我和八戒帶回來的那根流星錘,将起到的蝴蝶效應。
事實證明,劉司令并沒有那般沉不住氣,也沒有因此發生個啥。
反倒是下午四點多鐘,我接到了家裡給我打的一個傳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回了電話過去,接電話的是我媽。
媽聽見我的聲音,明顯很激動,說話都有點顫抖:“邵波!今晚回來吃飯!” 我沒吭聲,媽在電話那頭又補了一句:“你爸要我給你打的傳呼。
” 我說:“一會就回來。
” 上樓換了套衣服,把頭發梳理得整齊了點,對着鏡子又照了照,覺得不滿意,便跑樓下一個發廊裡理了個發,然後交代棒棒和八戒他們晚上機靈點,獨個就往市委院裡去了。
我爸進到分局前是在市府工作的,所以我們住在市委大院。
和古倩家不同的是,我們住的是老院子,而古市長家是住在後來新蓋的樓裡。
我自個掏出鑰匙開的門,甚至有種錯覺,好像我還是在分局上班,而今天和往日一樣,正常下班,然後正常回家。
進門隻看見我爸坐在客廳,拿着個本子。
在對着電視機做筆記。
老頭的老習慣了,看新聞要做點登記,銷好像國家的風吹草動,終有一天要過來找他回去問問意見。
爸見到我,沒有說話,繼續對着電視。
我便沖廚房喊道:“媽!我回來了!” 媽喜滋滋地出來,說:“别急别急,在做你喜歡吃的肘子,你先和你爸聊聊。
” 我應了一聲,往爸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猶豫了片刻,然後我怯生生地叫了一聲:“爸!” 爸點點頭,指着茶幾上的一包沒開的中華,說:“抽煙自己拿。
”說完又低頭做起了筆記。
等到新聞結束,爸把筆記本合上,摘下老花眼鏡,對着我認真端詳起來。
半晌,爸吭聲了:“從警隊出來半年,白淨了很多啊!以後要長成個小白臉了,出門别丢我們老邵家的臉!” 我愣了愣,沒敢吭聲。
我爸這脾性我也知道,頂他一句,他就可以爆炸。
見我沒反駁,爸臉色稍微好了點,說:“知道前幾天誰來找我了嗎?” 我低聲說:“不知道!” 爸便又有點激動起來:“古市長來了,說了你和他家丫頭的事。
你自己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我擡頭,迎上爸的眼光:“爸,我和古倩就是好上了,我也喜歡她,她也喜歡我。
” 爸打斷我:“你覺得你配得上人家嗎?” 我火氣也上來了:“我又哪裡配不上人家?” 爸把桌子一拍,吼道:“你自己覺得你現在是個啥?被單位開除的貨,人家古市長過來還和和氣氣地說自家閨女有對象了,人家不好直說的是,你小子壓根就不配做他家閨女的對象。
” 聽到我們争吵了起來,媽忙從廚房跑了出來,說:“老邵,你又怎麼了?說好今天和孩子好好說說啊?你怎麼又來了?” 爸吼道:“你看邵波這态度,我能不生氣嗎?” 媽聲音也大了:“他态度怎麼了?他态度怎麼了?本來就是,咱邵波哪裡配不上他們家古倩了,邵波那事能怪他自己嗎?還不是你自個以前的那些事給鬧的。
” 爸仿佛被點中了死穴,從茶幾上拿起支煙,點上狠狠抽了幾口。
我也沒吭聲了,在那坐着。
沉默了一會,很意外地,爸突然很和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