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和屍檢部門也确認過了。
這樣,就必須辦理死亡證明、屍檢證明,取得在兩周内盡快安葬的許可等手續。
其次,他明确表示,在這些手續全部完成之前,不能打開和宣讀遺囑。
最後,他還明确地表示,要求正式宣讀遺囑,不能采取郵寄的方式,要當面宣讀給他仍在世的親屬聽——即他的妹妹阿米蒂奇夫人,以及她的丈夫和兒子。
”
室内的另外三個人朝周圍打量了一下,不是因為悲痛,而是因為驚奇。
“但這裡隻有我們啊。
”小阿米蒂奇說。
“确實如此。
”龐德說。
“這麼說來,我們就是僅有的受益人了。
”阿米蒂奇先生說。
“未必這樣,”龐德說,“今天通知你們來這裡,隻是根據我已故客戶信件作的安排。
”
“如果他是在跟我們開什麼玩笑的話……”阿米蒂奇夫人沉着臉說。
她的嘴撇成一條細細的直線,似乎在故作輕松。
“我們現在宣讀遺囑可以嗎?”龐德問道。
“好的。
”小阿米蒂奇說。
馬丁·龐德拿起一把纖細的裁紙刀,小心翼翼地把手中鼓鼓囊囊的大信封的一頭割開。
他從裡邊抽出另一個又厚又大的牛皮紙信封和一份由三張紙構成的文件,文件左邊空白處被用窄窄的綠色帶子裝訂了起來。
龐德把大信封放到一邊,展開那幾張折疊着的紙張。
他讀了起來。
“這是我,蒂莫西·約翰·漢森的最後遺囑……”
“這個套路我們都知道的。
”老阿米蒂奇說。
“念下去。
”阿米蒂奇夫人說。
龐德從眼鏡的上方厭惡地挨個看了他們一眼。
他繼續念道:“首先,我聲明,我的這份最後的遺囑要按照英格蘭的法律進行解釋。
第二,我在此撤銷過去所作的一切遺囑和安排……”
小阿米蒂奇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顯得不耐煩了。
“第三,我指定一位律師作為我的遺囑執行人,就是戈加蒂與龐德律師事務所的馬丁·龐德先生,由他來掌管我的财産并支付應付的稅款。
第四,我要求現在讀信的這位執行人,拆開封着的信封。
他會發現信封内有一筆錢,這筆錢将用于支付我的葬禮、他的業務費以及在執行遺囑中所需的其他開銷。
如果信封裡的錢在支付了各項費用後還有剩餘,那麼,我授權他可以按照他自己的選擇,把餘款捐贈給任何慈善團體。
”
龐德先生放下遺囑,又拿起了裁紙刀。
他從那隻未經開封的信封裡抽出五疊面額二十英鎊的簇新紙币,每疊紙币都紮着一張牛皮紙條,标明一疊是一千英鎊。
室内一片寂靜。
小阿米蒂奇停下了摳鼻子的手,像色情狂觀察少女那樣凝視着那堆鈔票。
馬丁·龐德又拿起遺囑。
“第五,我要求我的唯一執行人,以我們的長久友誼為重,在我葬禮的次日承擔起他的執行職責。
”
龐德先生又從眼鏡上方掃視了一下。
“在通常情況下,我應該已經走訪了漢森先生在市内的公司和他的其他已知資産,以确認這些财産都處在正常運作和維護之下,不至于因為對财産的疏忽而使受益人遭受經濟上的損失,”他說,“但因為我隻是剛剛被指定為唯一執行人,所以我還沒來得及去做。
現在看來,要等完成葬禮之後,我才能開始執行遺囑。
”
“聽着,”老阿米蒂奇說,“這個疏忽應該不會降低房地産的價值吧?”
“這個我說不準,”龐德回答,“恐怕不會。
漢森先生在業務上有幾個得力的助手,他一定深信他們能把事情辦好。
”
“你不能快點開始嗎?”老阿米蒂奇問。
“葬禮的次日。
”龐德說。
“那好吧,讓我們盡快舉行葬禮。
”阿米蒂奇夫人說。
“如你所願,”龐德回答說,“你是他的親屬。
”他又繼續念下去:“第六,我把……”
在此,馬丁·龐德停頓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似乎念不下去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我把其餘的房地産全都給我親愛的妹妹,我深信,她能夠與她可愛的丈夫諾爾曼和他們優秀的兒子塔奎因共同分享這筆财産。
但上述分享必須遵循第七段的條件。
”
房間裡一片沉寂。
阿米蒂奇夫人在用一塊亞麻布手帕輕抹眼角,不過與其說她是在擦眼淚,還不如說是在掩飾挂在嘴角的一絲微笑。
拿開手絹後,她瞟了丈夫和兒子一眼,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就像一隻超齡的老母雞擡起屁股時發現身下躺着個金蛋似的。
阿米蒂奇父子倆張着嘴巴呆坐着。
“他有多少錢?”老阿米蒂奇終于問道。
“我真的說不上來。
”龐德說。
“得了吧,你肯定知道,”兒子說,“大概數字總是知道的。
你處理過他所有的事務。
”
龐德想起了起草他手中這份遺囑的那位不知名的律師。
“差不多所有。
”他說。
“哦……?”
龐德勉強忍受着。
不管阿米蒂奇一家人多無聊,他們畢竟是他已故朋友的遺囑僅有的受益人。
“我認為,按照當前的市場價格,假定把所有的房地産都标價出售的話,應該在二百五十萬到三百萬英鎊之間。
”
“天哪。
”老阿米蒂奇說,他的腦海裡開始浮現出景象,“那麼,遺産稅要多少呢?”
“恐怕是一筆很大的數額。
”
“多少?”
“這麼多的房地産,恐怕要按最高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