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全部事實報告了稅務局。
他們審查了這些事實,雖然這讓他們很沒面子,但還是決定不予追查。
巴尼·斯米心情舒暢、步履輕快地向銀行走去,他深信可以在聖誕假期關門前趕到那裡。
使他開心的理由就是放在他胸前口袋裡的東西:一張支票,數額相當大。
幾個月以來最後的幾張支票,讓他獲得了一筆很高的收入,比他二十年來冒險經營珠寶加工業廢棄貴金屬的收入還要多得多。
這步棋他是走對了。
他為自己慶賀,這無疑是冒了風險的,而且是高風險。
現在誰都在逃避稅款,這麼大的一個财源,就因為那人希望用現金交易,他能去責怪誰呢?巴尼·斯米完全理解那位白頭發的投資者,他自稱是理查茲,并以駕駛執照作為證明。
那人顯然是幾年前買進了五十錠的鉑錠,那時候還很便宜。
假如通過莊信萬豐公司在公開市場上出售,那無疑會讓他賣一個好價錢,但那樣的話,所得稅要多少呢?這個隻有他心裡明白,而巴尼·斯米是不會去探究的。
不管怎麼說,整個行業都流行用現金做交易。
那些鉑錠都是真的,上面甚至還有莊信萬豐的純度印記,說明它們來自那裡。
隻是序列号已經被熔掉了。
這會使老頭子損失不少錢,因為少了序列号,斯米就不會按合理的市價購入。
他隻能出一個廢舊貨的價錢或者是出廠價格,每盎司大約四百四十美元。
但如果有序列号,稅務局就能辨認出原主,所以,這個老頭子還是很精明的。
最後,巴尼·斯米在行業内又把這五十塊鉑錠全都脫手了,每盎司淨賺十美元。
現在他口袋裡的這張支票是最後一筆銷售所得,是最後兩錠的售價。
他并不知道,在英國的其他地方,另有四個像他那樣的人,整個秋天也都通過二手交易,各自出售了五十錠五十盎司的白金,而且之前都是用現金從一位白頭發的賣主那裡購入的。
他拐出那條小街,進入舊肯特路,這時候,他與一個從出租車上下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二人互相道歉并互祝聖誕快樂。
巴尼·斯米繼續向前趕路。
另一個人是從格恩西島過來的律師。
他打量了一下他下車地方的這座房子,正了正帽子,朝入口處走去。
十分鐘後,他在一間密室裡與略帶疑雲的女院長開始了談話。
“請問院長嬷嬷,聖本尼迪克特孤兒院是不是按照慈善法案注冊登記的一家慈善機構?”
“是的,”女院長說,“是這樣的。
”
“好,”律師說,“這樣的話,就不會違法,也不用申報資本轉讓稅了。
”
“什麼?”她問道。
“通俗的叫法是‘贈與稅’,”律師微笑着說,“我很高興地告訴您,有一位捐贈人——當然,根據客戶與律師之間業務保密規定的要求,他的名字我不能透露,他要向貴院捐贈一大筆錢。
”
他等待着對方的反應,但白發蒼蒼的老修女隻是迷茫地凝視着他。
“我的客戶——他的名字您是永遠不會知道的——專門指示我在聖誕前夜的今天,專程前來見您,把這個信封交給您。
”
他從文件包裡取出一隻厚實的信封,遞給院長嬷嬷。
她接了過來,但沒有打開。
“據我所知,這裡面是一張銀行支票,在格恩西島上一家很有名望的商業銀行購得,是由那家銀行簽發的,受益人是聖本尼迪克特孤兒院。
我沒有看過裡面的内容,但這是我得到的指示。
”
“不用繳納贈與稅?”她問道,手裡拿着信封,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慈善捐款是很少的,通常很難争取到。
“在海峽群島,我們的财政制度與英國本土是不同的,”律師耐心地說,“我們那裡沒有資本轉讓稅,我們還實行銀行保密制度。
在格恩西島内或在海峽群島内進行捐贈,是無需納稅的。
如果受捐人的戶籍或居住地是在英國本土,那麼,他或她就要受本土稅法的約束,除非已經享有豁免權,比如說,根據慈善法案的規定。
好了,如果您願意簽收這封内容不明的信函的話,那麼我的使命就完成了。
我的傭金已經結清,我想早點回去與家人團聚。
”
過了一會兒,隻剩下院長嬷嬷一個人了。
她慢慢地用一把開信刀裁開信封,抽出裡面的東西。
那是一張保付支票。
看到上面的數額時,她慌亂地去摸索自己的念珠,開始快速地誦念起來。
在稍微鎮靜一點後,她走到牆邊的禱告台,跪下去禱告了半個小時。
回到書桌邊時,她依然感到虛弱,她又去凝視那張數額為二百五十萬英鎊的支票。
天底下誰會有這麼多的錢呢?她努力思考該如何去花這筆巨款。
一筆捐贈,她心裡想,一份信托基金,為孤兒院建立一份永久性的基金足夠了。
實現她的終生願望當然也足夠了:把孤兒院搬出倫敦貧民區,建到空氣新鮮的鄉間。
她可以把收容的兒童數量翻個倍。
她可以……腦海裡有太多的想法,有一個在努力擠到前面來。
這是什麼想法呢?哦,是的,是上上個星期的星期日報紙。
有一條消息曾經引起過她的注意,使她産生了一種渴望的沖動。
就是它,那就是他們孤兒院要去的地方。
現在,她手頭上有了足夠的錢,可以把它買下來,并且可以為它設立一份永久性的基金。
一個夢想實現了。
那是房地産專欄裡的一條廣告:肯特郡一棟莊園出售,周邊綠化面積二十英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