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驚險片裡,聲效人員會假裝手槍消音後完全靜音。
自動手槍與左輪手槍不同,其槍膛不是閉鎖的。
當子彈離開槍管時,自動手槍的槍機被迫後退,把用過的彈殼彈射出去,并頂上一顆新的子彈。
正因為這個過程,它才被稱為自動槍械。
但在槍膛開啟退出彈殼的一瞬間,火藥爆炸的一半聲音便已從敞開的槍膛裡傳出來,槍口處的消聲器隻能起到一半的作用。
本來卡爾維更願意使用左輪手槍,因為在射擊時它的槍膛是閉鎖的,但他需要一支槍身扁平的手槍,以便放進書本的空洞中。
與勃朗甯手槍的機件放在一起的消聲器是最大的部件,長度有六點五英寸。
作為一個專業人士,他知道電視劇裡用的那種香槟酒瓶塞大小的消聲器,其真實作用如同拿着一隻手提滅火器去撲滅維蘇威火山。
他把包括消聲器和彈夾在内的五個部件并排放在橡膠墊子上。
要全部塞進書本的空洞裡還有點困難,因此他把彈夾插進槍柄内,以節省空間。
然後,他用鵝毛筆在泡沫橡膠上給四個部件做好記号,畫出形狀,又拿起一把新的手術刀進行切割。
到半夜時,手槍的各個部件都整齊地放進了泡沫橡膠底座裡,長長的消聲器豎着安放,與書脊平行,槍管、槍柄和槍膛則并排橫放,在書中從上到下排列着。
他在這些部件上覆蓋了一塊薄薄的塑膠泡沫,在前後的内側都抹了一層膠水。
合上書本後,他将書放在地闆上,再把桌子反過來壓在上面。
一個小時後,這本書已經變成一塊實心磚頭了,必須得用刀子才能撬開。
他又稱了一下,隻比原先重了半盎司。
最後,他把這本西班牙曆史書裝進一隻塑料袋裡,就是書商用以保護高質量圖書免受沾污損壞的那種袋子。
大小正好,他把袋口合上,把刀在煤氣竈上加熱後,封住了袋子的封口。
假如這個包裹被打開,他估計檢查員看到透明的塑料袋裡面确實是一本無害的書,就會再封上。
他又把這本書放進一隻裝印刷品的厚信封裡,封口處用一個金屬夾夾住,隻要扳動夾子的兩隻金屬軟腳,把它從信封封蓋的洞中抽出來就可以開啟了。
他用一台自助印刷的機器,印上一家著名書店的标簽,打印上收件人的姓名和地址:西班牙巴倫西亞都市賓館收,轉阿爾弗雷德·卡爾維先生。
他還用這台印刷機弄了一個“印刷品”字樣的圖章,印在包裹的信封上。
第二天上午,他把信用航空郵件寄出,而印刷品包裹則用平郵寄出——這就意味着會走陸路,要比那封信晚到十天時間。
伊比利亞航空公司的一架班機飛抵巴倫西亞的馬尼塞斯機場,在夕陽西下時降落。
天氣依然很熱,三十名乘客大都是在這兒有别墅的巴黎人,過來度假六周。
他們在海關大廳圍聚着,抱怨行李來得太慢。
卡爾維隻有一件手提行李,是一隻中等大小的手提箱。
這個箱子被打開作了仔細檢查,然後他就走出機場大樓,來到外面。
他先在機場的停車場兜了一圈,高興地看到有很大一片都被樹木擋着,阻隔了從航站大樓那裡望來的視線。
一排排小汽車停放在樹下,等待着它們的主人。
他決定第二天上午來這裡搞一輛車作為交通工具,他随後叫了一輛出租車進城。
酒店的服務熱情周到。
科西嘉人到服務台出示護照後,服務員馬上想起來有這個預訂,卡爾維先生還寫過确認信,于是去後面的辦公室取來裝着那本書的包裹。
科西嘉人解釋說,很不湊巧,他的朋友來不了了,第二天上午兩個房間都由他來買單。
他還掏出卡爾維的一封信,信上委托他代為領取那本書。
服務員看了看信件,感謝他支付兩個房間的費用,然後就把包裹遞給了他。
到了自己的房間,卡爾維查看了一下厚重的信封。
封口被拆開過,金屬裝訂夾子的兩隻腳曾被扳到同一邊,然後又被一台封口機扳回原處。
黏在金屬夾一隻腳上的膠水已經脫落。
但裡面的書原封未動,仍用原來的塑料袋包裹着,不破壞這個塑料袋是不可能開封的。
他打開袋子,用折疊刀撬開書的封面,取出手槍的部件,全部裝配起來,旋上消聲器,并檢查了彈夾裡的子彈。
子彈都在裡面,那是他專門制作的子彈,拿掉一半的火藥以降低子彈發射時的爆裂聲。
即使火藥減少一半,一顆九毫米的子彈仍可以在十英尺的距離内射進人的腦袋,而卡爾維行動時從來沒在十英尺以外開過槍。
他把手槍鎖進衣櫃底部,鑰匙揣進口袋,到陽台上去抽煙。
他凝視着賓館前面的鬥牛場,思考着明天的事。
晚上九點,他下樓來,依然穿着那身巴黎名裁縫制作的深灰色西服,與賓館古雅豪華的氣氛相當協調。
他在裡亞托特拉薩飯店吃了晚飯,半夜前回到房間睡覺。
他從賓館服務員那裡獲悉,第二天上午八點鐘有一班飛機飛往馬德裡,他定下早上六點鐘的叫醒服務。
第二天早上,他七點鐘結完賬,坐出租車去了機場。
他站在航站樓門外,看到十幾輛轎車駛進停車場。
他用心注意着車型、車牌和駕車人的長相。
其中有七輛小車都是由一位男士單獨駕駛,沒有其他乘客,駕車人看上去都穿着西裝。
從機場大樓的了望平台上,他觀察着旅客們排隊搭乘飛往馬德裡的飛機。
隊伍中有四位他剛看到的駕車人。
他看着自己在一個信封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