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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作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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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

    ”漢利說。

    他掃了一眼人群,有兩名法警前來執行任務,他們長得膀大腰圓,但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另有兩位市政廳的官員、兩個漢利手下的警察、一名衛生福利部門的官員、一個當地醫生,還有幾名小官吏。

    當地報紙的資深攝影記者巴尼·凱萊赫也在場,身後跟着個嘴上還沒長毛的年輕小記者。

    漢利與當地媒體的關系一向很好,與那些老員工交情也不錯。

    雙方各司其職,沒必要鈎心鬥角。

    巴尼眨了眨眼睛,漢利點點頭表示回應。

    小記者認為這是親密的象征。

     “你們要用武力把他轟出來嗎?”他輕快地問道。

     巴尼·凱萊赫瞪了他一眼。

    漢利把灰色的眼睛轉向這個小青年,盯住他看,直到小記者開始後悔剛才不應該多嘴。

     “我們會盡可能溫和的。

    ”漢利認真地說。

    小記者急忙記下來,倒不是怕忘記這麼短的一句話,而是為了找點事情做。

     地方法官命令的時間是九點鐘,現在已經是九點零兩分了。

    漢利對房管局局長點了點頭。

     “開始。

    ”他說。

     市政廳官員走到房門前,大聲地敲起門來。

    沒人答應。

     “拉金先生,你在裡面嗎?”他喊道。

    沒人答應。

    那官員回頭看漢利,漢利點點頭。

    官員清了清嗓子,開始宣讀市政廳的驅逐令。

    他的聲音洪亮,裡面完全能夠聽到,卻仍然沒有回答。

    他回到路上的人群中。

     “不如我們給他五分鐘時間?”他問道。

     “好的。

    ”漢利說。

    現場警戒線的外面,格洛斯特鑽石區的前居民們在這裡越聚越多,人群中開始傳出小聲的議論。

    終于,後排的一個家夥壯起了膽子。

     “别折騰他了,”那聲音說,“可憐的老頭。

    ” 漢利信步走到警戒線那邊,不慌不忙地挨個巡視着一排排面孔,凝視着每一雙眼睛。

    大部分人都避開了視線,沒人敢吱聲。

     “你們這是在同情他嗎?”漢利溫柔地問道,“去年冬天把他的窗戶全都砸碎,讓他在裡面挨凍,這是同情他嗎?向他扔石頭和泥塊,這是同情他嗎?”一陣漫長的沉默,“别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漢利說完就回到門前的人群裡。

    兩名法警正盯着他,漢利朝他們點了點頭。

     “你們可以動手了。

    ”他說。

     兩人都拿着撬棍。

    其中一人繞到房子側面的網狀栅欄與磚砌牆角之間。

    他熟練地輕輕一撬,就撬開三塊栅欄木闆,進入後院。

    他走到後門,用撬棍連連敲門。

    他的同事在前面聽到響聲後,也敲響了前門。

    前後門都無人應答。

    待在前門的那個人把撬棍尖頭插到門和門框之間,一下子就把門撬開了。

    門開啟了一條三英寸的縫後就不動了——裡邊有家具擋着。

    法警無奈地搖搖頭,轉向門的另一邊,撬掉兩個合頁,把門拆下來放在前花園裡。

    接着,他把堆在門廳裡的椅子、桌子一件件搬出來,直至房間被清空。

    最後,他走進去喊道:“拉金先生?”後邊傳來有東西破碎的聲音,他的朋友從廚房那頭進來了。

     兩人在一樓搜尋着,街上的人們鴉雀無聲。

    接着,他們發現,樓上卧室的窗前出現了一張慘白的臉。

     “他在樓上!”人群裡三四個聲音喊道,就像是比騎手先發現狐狸的侍從。

    其實他們隻是希望幫上點忙。

    一個法警從前面的門框探出頭來。

    漢利朝樓上的卧室窗戶點頭示意,于是那兩人踏上了狹窄的樓梯。

    窗邊的臉不見了。

    沒有發生扭打,很快,他們就下來了,前面的人懷裡抱着那個虛弱的老頭。

    他走進毛毛細雨中,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

    救援人員拿着一條幹毛毯急忙走了過來。

    法警支撐着老頭站穩,把毯子裹在他身上。

    老頭看上去已經餓得沒了力氣,并且有些暈眩,但主要是被吓破了膽。

    漢利作出了決定。

    他轉向自己的汽車,招呼司機把車開過來。

    市政廳之後可以把老頭送到老人院去,但現在得先讓他好好吃頓早飯,喝杯熱茶。

     “扶他到後座去。

    ”他對法警說。

    等老人被安置到溫暖的汽車後座上後,漢利也上了車,坐在他的旁邊。

     “走吧,”漢利對司機說,“從這兒出去半英裡,第二個路口左轉,那兒有家公路咖啡店。

    我們去那裡。

    ” 當汽車倒出去,穿過警戒線、經過圍觀的人群時,漢利看了一眼這位不同尋常的客人。

    老人穿着一條破舊的寬松褲和一件薄夾克,裡面的襯衣沒扣上。

    據說,他這幾年裡一直邋裡邋遢、愁眉苦臉的。

    老人默默地盯着前排座位的靠背,對漢利的凝視毫無反應。

     “這天遲早要來的,”漢利溫和地說,“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吧。

    ” 漢利個子高大、身體強壯。

    如果高興,他能把碼頭上的小流氓們揍得尿褲子。

    雖然滿臉橫肉,鼻子還被打折過兩次,但大個頭比爾·漢利是個善良的人。

    老頭慢慢轉過頭來看着他,但沒有說話。

     “搬家,我的意思是,”漢利說,“他們會找個好地方安頓你,冬天暖和,吃得也好。

    你會明白的。

    ” 汽車在小飯館前停了下來。

    漢利下車後,轉向司機。

     “帶他進去吧。

    ”他說。

     溫暖的餐館裡熱氣騰騰,漢利朝角落的一張空桌子點了點頭。

    警車司機扶着老頭走到角落,幫他靠牆坐下。

    老頭一語不發,既沒說謝謝,也沒表示異議。

    漢利看着櫃台後牆上的菜單。

    飯店老闆用濕抹布擦了擦手,露出探詢的眼光。

     “兩個雞蛋、培根、西紅柿、香腸和薯條,”漢利說,“給角落裡的那個老家夥先來一大杯茶。

    ”他把兩鎊紙币放在櫃台上,“我等會兒回來拿找頭。

    ” 司機從角落的餐桌回到櫃台前。

     “待在這裡看着他,”漢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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