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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作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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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多年前,他的老上司曾這麼告誡他。

    很好的忠告。

    由于手續不全而在法庭上敗訴的案子,要多于靠聰明才智的勝訴。

     漢利正式通知市驗屍官辦公室,報告一起死亡事件。

    他的電話打得正是時候,在那位資深公務員要去吃午飯前找到了人。

    接着他又通知位于長途汽車站後面的斯托爾大街停屍所,說下午有一具屍體需要徹底屍檢。

    他追蹤到了法醫蒂姆·麥卡錫教授。

    教授在基爾德爾俱樂部的門廳裡靜靜地聽完電話,然後歎了一口氣——菜單上美味的野雞胸脯肉看來是吃不成了。

    他答應馬上過來。

     要組織人去找些帆布屏障,還要安排一些人帶上鐵鍬和十字鎬到梅奧路去報到。

    他把正在食堂吃午飯的三名刑警叫來辦公室,自己準備了兩份三明治和一品脫牛奶,邊工作邊吃了起來。

     “我知道你們很忙,”他告訴他們,“我們都很忙。

    所以,我想把這個案子盡快了結,應該用不了多久。

    ” 他任命首席偵緝督察為犯罪現場調查員,讓他立即去梅奧路;又讓兩名年輕的偵緝警長分頭執行任務,其中一個去詳細調查那座房子。

    房管局局長說過,那房子歸老頭所有,是自由産權。

    市政廳地稅局會有該房屋過去的交易和所有權變動的登記,詳細信息在财産注冊中能找到。

     另一名偵緝警長幹跑腿工作。

    他要去查訪梅奧路的每一家老住戶,他們現在大都被安置在政府建造的公寓大樓裡。

    找到老鄰居,打聽流言蜚語,還要走訪小店老闆,該小區拆毀前十五年間的巡警和當地牧師——所有了解梅奧路和老頭情況的人,年頭越久越好。

    而且,漢利還強調,調查對象還包括知道已故拉金夫人的任何人。

     他還派出一名穿制服的警官開車到房管局,把上午他在拆房現場看到的被房管局貨車運走的所有私人物品,包括家具等,都拉回警察局的院子。

     當他站起來伸懶腰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他讓人把老頭帶到審訊室去。

    他自己喝完牛奶後,又等了五分鐘。

    他走進審訊室時,老頭坐在桌子旁,雙手抱在胸前,眼睛凝視着牆壁,一名警察站在門邊。

     “他說過什麼沒有?”漢利輕聲問那個警官。

     “沒有,長官。

    什麼也沒說。

    ” 漢利點點頭示意他離開。

     隻剩下他們兩人了,他在老頭對面坐了下來。

    市政廳的記錄顯示,老頭的名字叫赫伯特·詹姆斯·拉金。

     “嗯,拉金先生,”漢利溫和地說,“你覺不覺得,把情況坦白告訴我才是明智的做法?” 經驗告訴他,沒必要去吓唬這個老人家。

    在他面前的人不是黑社會的街頭地痞。

    他曾經處理過三個殺害老婆的兇手,全都膽小而溫順。

    他在桌子對面顯得高大而富有同情心,他們就紛紛把不堪的細節交代了出來,并很快顯得如釋重負。

    這個老頭兒慢慢擡起頭來看他,看了一會兒後,又低頭去看桌子。

    漢利掏出一包煙,打開煙盒。

     “抽煙嗎?”他問道。

    老頭沒有動。

    “其實我也不抽。

    ”漢利說,但他把敞着盒蓋的香煙放在桌子上,旁邊是一盒火柴。

     “你本事不小,”他承認道,“在那座房子裡堅持了好幾個月,但遲早還是鬥不過市政廳。

    這點你也懂的,對不對?知道他們總有一天會派法警過來,那滋味兒一定不好受。

    ” 他等着對方發表評論,等着老頭顯露出任何打算交流的迹象,但沒有。

    沒關系,等待一個人開口說話時,他總是很有耐心的,而且他們遲早會說出來。

    說出來才會輕松,才會卸去負擔。

    教會最清楚一個人在忏悔之後的輕松了。

     “多少年了,拉金先生?多少年的擔驚受怕和等待?從第一輛鏟土機開到那個地方起,已經多少個月了,嗯?老兄,你肯定沒少受折磨。

    ” 老頭擡起眼皮,與漢利的目光相遇,他也許在尋找着什麼。

    一個多年自我封閉的人或許是在尋求一絲同情。

    漢利覺得他快要開口說話了。

    老頭的眼光飄移過去,掠過漢利的肩頭望向後牆。

     “這事結束了,拉金先生。

    全結束了,遲早會水落石出的。

    我們會追溯過去那些年月,慢慢地,一點點把真相拼湊起來。

    你知道的,是拉金夫人,對嗎?為什麼呢?她有了别的男人?或者隻是吵了一架,還是隻是一場意外?所以你害怕了,然後你就那麼幹了,過上了隐士那樣的生活。

    ” 老頭兒的下唇顫動了,他用舌頭去舔。

     有突破,漢利想,現在快了。

     “你一定過得很糟糕,這麼多年了,”他繼續說,“孤身獨居,沒有以前那樣的朋友,就你自己。

    心中老是想着她就在那裡,近在咫尺,就在壁爐旁邊的磚牆裡面。

    ” 老頭兒的眼睛閃爍了一下。

    對往事的震驚?或許休克療法會起到更好的作用。

    他眨了兩下眼睛。

    我差不多要成功了,漢利想,我馬上就成功了。

    但當老頭的目光轉移回來與他的目光相遇時,那雙眼睛又變得空洞了。

    他還是什麼也沒說。

     漢利又耗了一個小時,但老頭始終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随你便吧,”漢利邊說邊站了起來,“我會回來的,我們還得談談。

    ” 當他來到梅奧路時,那裡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圍觀人群比先前更多了,但距離太遠了看不清楚。

    房子廢墟的四周都被帆布圍了起來,雖然被風刮得啪啪作響,但足以擋住那些試圖窺探裡面工作情況的好奇的目光。

    在罩住了包括部分路面的這個方塊裡面,二十名身強力壯的警察穿着沉重的靴子,帶着搜查裝備,徒手在廢墟堆裡翻找。

    每一塊磚頭和石闆,樓梯和欄杆扶手的每一塊碎木頭,每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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