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
第一,已故的漢森先生在去世前的幾個月内,以一個堅定的目标,有意識地做出了非同一般的安排;第二,我當時相信,現在依然相信,漢森先生的目的,是堵住他的遺産繼承人和稅務局在他死後接近他财富的門路……”
“這個老混蛋。
”小阿米蒂奇厲聲說。
“他一開始就不想把遺産留給你們,”龐德溫和地插話,“說下去,米勒先生。
”
“謝謝。
第三,我設想漢森先生既沒有把錢燒掉,也沒有冒險試圖把錢偷運至國外,因為他得考慮到那麼多錢換成現金後的體積。
簡而言之,我得出的結論是,他用這錢買了什麼東西。
”
“黃金?鑽石?”老阿米蒂奇問道。
“沒有。
我核查了所有這些可能性,經過深入的調查之後都排除了。
然後我在想另一種商品,價格很高、但體積較小。
我咨詢了做貴金屬生意的莊信萬豐公司。
于是,我找到了。
”
“錢?”阿米蒂奇一家三個異口同聲地問道。
“揭曉答案,”米勒慢慢地從公文包裡抽出一疊紙,說道,“這是漢森先生與莊信萬豐公司的交易單據。
他買了兩百五十錠高等級的鉑,即白金,每錠五十盎司,純度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五。
”
房間裡的人全都驚呆了,一片寂靜。
“坦率地說,這并不是一個聰明的舉措,”米勒先生略帶遺憾地說,“買方也許會銷毀他的全部購買記錄,但賣方是不會銷毀其銷售記錄的。
喏,在這裡。
”
“為什麼是白金呢?”龐德随口問道。
“這就很有意思了。
根據目前工黨政府的規定,購買和持有黃金必須要有許可證。
鑽石在行業内馬上會被辨明身份,而且對鑽石的處置,并不像人們從語焉不詳的驚悚小說裡讀到的那麼容易。
白金不需要許可證,其價值與黃金相同,除了铑以外,是世界上最貴的金屬之一。
在他購買這種金屬的時候,他付的是自由市場的價格,每盎司五百美元。
”
“他花了多少錢?”阿米蒂奇夫人問道。
“接近他變賣所有财産後得到的三百萬英鎊,”米勒說,“是用美元交易的,這個市場通常是用美元計算的,合六百二十五萬美元,總共是一萬兩千五百盎司。
或者,如同我剛才說的,兩百五十錠,每錠五十盎司。
”
“他把這些白金都帶到哪裡去了?”老阿米蒂奇問道。
“帶到他在肯特的那個莊園去了。
”米勒說。
他在賣關子,在從抖包袱中獲得樂趣。
“可我去過那裡的呀。
”龐德表示了異議。
“你是用律師的眼光,我是用調查員的眼光,”米勒說,“而且我知道要尋找什麼。
所以,我沒有從房子入手,而是從外圍建築入手的。
你知道漢森先生在原先的馬廄後邊的谷倉裡,有一個設備完善的木工車間嗎?”
“當然知道,”龐德說,“那是他的業餘愛好。
”
“對極了,”米勒說,“我就是着重調查了那裡。
那地方已經被徹底清掃過,像用真空吸塵器徹底打掃過一樣幹淨。
”
“可能是理查茲打掃的,他是司機兼勤雜工。
”龐德說。
“有可能,但很可能不是他。
盡管打掃了,我還是在地闆上看到了污漬,并進行了取樣分析,是柴油。
我認為,是某種機器,也許是一台發動機。
發動機這個行業,圈子很小,一個星期後我就找到了答案。
五月份的時候,漢森先生買了一台大功率的柴油發電機,安裝在他的木工車間裡。
在死去前,他把它當廢品處理掉了。
”
“肯定是為了驅動他的一些電動工具。
”龐德說。
“不,他原有的工具用電源線就足夠了。
他是要驅動别的什麼東西,某個需要大功率的設備。
又過了一個星期,我也追蹤到了,是一個小型的、現代化的、高效率的熔爐,但也早已不見了。
但我可以肯定,那些料勺、石棉手套和火鉗等一定是扔進河底或湖底了。
可是,我認為我比漢森先生考慮得更全面一點。
就在地闆縫裡,在厚厚的鋸末覆蓋下,在他的操作過程中掉落下去的東西,被我發現了。
”
他此時才呈上得意之作,他從文件包裡取出一片白色紙巾,慢慢地展開來,從中拿起一小顆凝凍狀的銀色金屬。
這東西在燈光下熠熠閃亮,那肯定是從料勺邊滴落下來後凝固了的。
所有人都凝視着這個東西,米勒等了一會兒。
“當然,我對這個進行了化驗分析。
它是高品質的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五的純白金。
”
“其餘的你也追查到了嗎?”阿米蒂奇夫人問道。
“還沒有,夫人。
但我會追查到的,别擔心。
你們看,漢森先生在挑選白金時犯了一個大錯,有一個相當獨特的特性他肯定是低估了——它的重量。
現在,至少我們知道是在尋找什麼。
比如某種木箱,看上去并不顯眼,但關鍵在于,它的重量差不多有半噸……”
阿米蒂奇夫人把頭往後一仰,發出一聲受傷野獸般的沙啞号叫。
米勒吓了一跳。
阿米蒂奇先生的腦袋低垂,用雙手捧着。
塔奎因·阿米蒂奇站了起來,他那長滿粉刺的臉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
他尖聲叫了起來:“這個該死的老混蛋。
”
馬丁·龐德難以置信地盯着這位驚呆了的私家調查員。
“天哪,”他說,“好家夥,他是随身帶着那東西走的。
”
兩天後,龐德先生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