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頭發黑眼睛,下巴往外突出,是個科西嘉人。
兩個人交談了半小時。
科西嘉人隻說名叫卡爾維,實際上這是他出生的那個鎮的名字。
二十分鐘後,桑德森把兩張照片遞過去。
其中一張是一個男人的面部照片,背面寫着:阿爾奇·薩默斯少校,西班牙阿利坎特市翁達拉鎮普拉亞卡爾德拉的聖克裡斯平别墅;另一張照片上是一棟白色的小别墅,配着鮮黃色的百葉窗。
科西嘉人緩慢地點點頭。
“必須在下午三點到四點間動手。
”
科西嘉人點點頭。
“沒問題。
”他說。
他們又在價錢的問題上交談了十分鐘,桑德森遞過去五疊紙币,每疊五百英鎊。
國外的工作是很貴的,科西嘉人解釋說,西班牙的警察對某些遊客很不客氣。
最後,桑德森起身準備離開。
“要多長時間?”他問道。
科西嘉人擡起頭來,聳聳肩。
“一星期,兩星期,也許三星期。
”
“事情幹完我要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你明白嗎?”
“那你得給我聯系方式。
”殺手說。
英國人在一張紙條上寫下一個号碼。
“一周後開始的三周時間内,你在上午七點半到八點之間打倫敦的這個号碼。
别想去追查這個号碼,也别把事情搞砸。
”
科西嘉人淡淡一笑。
“我不會搞砸的,因為我還想要另一半報酬。
”
“還有最後的一件事,”客戶說,“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不能有任何可能追查到我身上的蛛絲馬迹。
要把這事弄得像是入室搶劫的人出了差錯。
”
科西嘉人還在微笑。
“你要考慮你的名聲,約翰遜先生。
可我要考慮的是我的生命,或者是會不會在托利多監獄裡至少蹲上三十年。
放心吧,不留痕迹,萬無一失。
”
英國人走後,卡爾維也離開了咖啡館。
他檢查了身後是否有人跟蹤,之後在市中心另一家咖啡館的露台上逗留了兩個小時。
他在七月初的陽光下陷入沉思,思考着這件工作。
合同内容本身并不麻煩,直接射殺一個毫無警惕的人。
問題是怎樣把槍械安全地帶進西班牙。
他可以帶槍從巴黎坐火車到巴塞羅那,在海關那裡碰運氣,但如果他被抓住了,就得面對西班牙警方,而不是法國警察,西班牙人對職業槍手有些老派的看法。
飛機也不行——由于國際恐怖分子活動猖獗,從巴黎南郊奧利機場起飛的每一個航班,都會進行嚴格的武器搜查。
他在西班牙有幾個熟人,是以前他在法國秘密軍組織的同事——這些人現在住在阿利坎特和巴倫西亞之間的海岸邊,不會回法國來冒險——他認為或許可以從他們中的某個人那裡借一支槍。
但他決定還是不去驚動他們,因為背井離鄉的這幫人無所事事,說不定就随口說出去了。
最後科西嘉人站起來,付完賬單去購物。
他在西班牙旅遊問訊處花了半個小時,又在伊比利亞航空公司待了十分鐘。
最後他在裡沃利街的書店和文具店裡買了幾樣東西,就返回了他的郊區公寓。
那天晚上,他打電話到巴倫西亞最豪華的都市賓館,預訂了兩周後的兩個單人房間,各住一夜,一個入住客人是卡爾維,另一個是他護照上的名字。
在電話裡,他自稱是卡爾維,并同意立即寫信确認房間預訂。
他也預訂了巴黎到巴倫西亞的往返機票,抵達的時間正是他入住預訂賓館的那個晚上,第二天返回巴黎。
打完給巴倫西亞的電話,他寫了房間預訂的确認信。
信件内容簡單扼要,确認預訂這兩個房間,并補充說卡爾維先生抵達巴倫西亞之前一直在旅行。
他訂購了一本關于西班牙曆史的圖書,準備從巴黎寄過去,由都市賓館代收轉交卡爾維,請求賓館代為保管,直至他抵達。
卡爾維估計,這本書萬一被查獲并打開,當他以自己的真名去詢問時,服務員肯定會露出出事的表情,他可以借機逃走。
即使被抓住,他也可以聲稱自己是無辜的,隻是為朋友幫個忙,受沒露面的卡爾維的委托,完全不知道這書裡有什麼貓膩。
他用左手在信上簽下卡爾維的名字,封好信口,貼上郵票準備寄出。
之後,他開始在下午買來的那本書上搗鼓起來。
這确實是一本關于西班牙曆史的書,又昂貴又厚重,紙張很好,圖片很多,讓這本書分量變得更沉。
他把書的封面封底向後折,用橡皮筋箍住,再用兩隻木匠用的夾子把裡面的四百頁紙夾在廚房的桌子上。
他用下午買來的一把鋒利的解剖刀,把書頁的中間部分挖空,這花了他幾乎一個小時的時間。
最後他挖出一個方洞,四周各留下一英寸半的邊緣,中間是一個七英寸長、六英寸寬、三英寸深的空洞。
他在這個方形的空洞内側塗上一層厚厚的膠水,之後抽了兩支煙。
等膠水凝固後,四百頁紙就再也打不開了。
他把一塊發泡橡膠剪成方洞的大小,塞了進去。
他用廚房的秤稱過重量,這剛好能替代被挖去的一點五磅重的紙頁。
然後,他拆開一支小巧的勃朗甯大威力手槍,那是兩個月前他從比利時搞來的,替代了上次他用過後扔進阿爾伯特運河裡的柯爾特點38手槍。
他是一個謹慎的人,從來不會兩次使用同一件武器。
勃朗甯手槍的槍管突出了半英寸,槍口經過加工後可以裝上一支消聲器。
實際上,自動手槍的消聲器從來都做不到真正消音,雖然在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