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不然,張書記到了我們地區,吃不好飯,影響身體健康,不大好呢。
告訴我們一下,以便我們做些必要準備……”
“張書記在吃飯方面很随便的。
”蔔奎說。
聞大名又羅嗦:“哎呀,你老兄……您回鄉的幾年,我對您是有照顧不周的地方。
我的水平低,看不遠,您還不原諒呀?接待張書記,如果我們搞得太寒酸了,對張書記有失尊重;但太奢侈了,又怕張書記訓斥。
您是三平地區出去的幹部,等于半個主人,您說說,怎麼接待才算’适當‘?”
“越随便越好?”
“給張書記吃炸醬面條?”聞大名哈哈笑着說。
“對對對!炸醬、打鹵都行!”說着把電話放下了。
随後氣憤地自語:“王八蛋!”
次日,蔔奎陪着張敬懷乘小車出發,不到四個小時,就到了三平地區。
在“拔亂反正”中,大部分地區,都把黨政合一的“革委會”又分成“地委”和“專員公署”。
可是三平地區的大門前挂的還是“三平地區革命委員會”的牌子。
汽車到達之時,地區革委會的領導成員都站在大門口迎接。
那個聞大名越過目前是革委會一把手的祈主任,搶先幾步走過來緊緊抓住了張敬懷的手,熱烈地搖晃着:“歡迎,歡迎!歡迎張書記來視察工作!”接着又抓着蔔奎的手拚命搖晃。
又向張書記一一介紹來歡迎的人,好像他是三平地區的一号領導。
張敬懷把手從聞大名的手中抽出來問:“你們這裡的革委會誰是一把手?”
這時聞大名才向張敬懷介紹:“這是我們祈主任,祈主任!”
張敬懷問聞大名:“你是不是有點’越位‘呀!”
聞大名臉色一紅,退居一旁。
這一天,聞大名像熱鍋上的螞蟻,走前不妥,走後不忍,不知道如何是好。
晚飯後,張敬懷先同祈主任做了個别談話,要他消除“餘悸”直起腰闆,大膽工作。
接着拿出來兩份文件:一份是那封匿名信和三平地區的“民謠”,一份是他們以革委會名義寫給省委的《抓清查,促生産》的報告,說:“你看看,這兩份文件,哪一份反映的情況是真實的?”
祈主任看了,想了多時,說:“當然,’民謠‘反映的情況是真的。
”
張敬懷有點生氣:“既然’民謠‘反映的情況是真實的,那麼《抓清查,促生産》這份文件,怎麼會以地區革委會的名義送到省委?”
祈主任又遲疑了半天才回答:“聞大名這個人飛揚跋扈,權欲心很強。
據說他上邊有根子。
誰也不敢動他……”
“這我就該批評你了。
他有什麼根子?我們隻有一個’根子‘,那就是黨的政策。
你呀……”
張敬懷停了一刻接着說:“你還是怕!越怕,鬼越來欺負你!你不怕鬼了,鬼就怕你!”
“是,是!”
“我們都是經過了文化大革命這場浩劫的人,什麼刑沒有受過?什麼苦沒有吃過?還有比那種日子可怕嗎?我看,我們這一代人,隻要不健忘,文化大革命是不會重複了。
全民遭殃,國民經濟到了崩潰的邊緣,教訓還不夠深呀?”
張敬懷和祈主任的這次個别談話,一直談到深夜。
他們走出談話的房間時,聞大名正在門口的沙發上坐着。
見張敬懷出來,像火燒了一下似的,猛地站起來。
張敬懷問:“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怕張書記有什麼事吩咐,在這兒等着。
”
“我有事。
”張敬懷說。
“什麼事?我馬上去辦!”
“我的事,睡覺!”說罷揚長而去。
聞大名在那裡站了半天,悻悻而去。
次日,祈主任領着張敬懷到地區各部門開了兩個座談會,晚上又找了幾個同志個别談話,第三天又到兩個區了解情況。
第四天,召開了“中國共産黨三平地區委員會”。
這是文化大革命之後,第一次正式的地委委員會議。
聞大名原來不是黨員,是在文化大革命時,在某次武鬥中,由另一個造反派介紹,“火線入黨”的,會議不承認他的黨籍,一開會就被“請”出了會場。
會議由祈主任主持,張敬懷先在會議上講了話。
祈主任和其他地委委員們都發了言。
會議結果是做了幾項決議:
關于撤銷靠造反起家有打砸搶行為的聞大名及其同夥的一切職務并隔離審查的決議;
關于繼續清查“三種人”和落實幹部政策的決議;
關于抓好當前生産和改善人民生活的決議。
另外還有幾項有關某些具體工作的決議。
這些決議,大快人心。
三平地區見到太陽了。
從三平地區回來之後,在一次省委常委會議上,關于這次在三平地區之行的情況,張敬懷向常委們作了彙報。
楊同理書記完全肯定了他的工作,并說:“我的老張同志呀,你辛苦了。
休息幾天吧。
”
張敬懷在家裡休息時,他想就三平地區之行寫篇文章,标題都想好了:《書面報告和實際情況》,還找了幾本書和一些材料。
可是心神不定,怎麼也看不下去。
他問自己:“我怎麼了?”
想了半天,忽然叫道:“蔔秘書,你過來一下。
”
張敬懷不上班的時候,蔔奎也住在張敬懷家裡的辦公室。
蔔奎立即站在張敬懷面前。
“你能找到小馮嗎?”
“好找。
”蔔秘書答。
“你告訴她,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