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再細談好不好?”馮怡說。
“好的。
見面談。
”
那天,按約定時間,馮怡到了盤古工貿實業公司。
勝美知道,媽媽對馮怡有戒心,怕媽媽說些沒有禮貌的話,便把媽媽打發出去了。
她作為一個企業家,不能那麼小肚雞腸的。
如今“關系就是财富”,這個美國留學回來的博士,在美國會有很多關系。
她得好好接待。
使馮怡沒有想到的是,隻那座二十層大樓四周的玻璃窗,把附近的街道的房子都映亮了。
金碧輝煌的大門,四根銀色的門柱,兩隻一人多高的石獅子,大理石台階,和穿着他們公司特制服裝的保安,說明公司氣魄之大。
當馮怡到達門口的時候,勝美見她是步行來的,就問:“你怎麼步行來?我爸沒讓他的汽車送送你?”
“用不着的。
”馮怡說。
接着兩個年輕女人行了擁抱禮。
勝美領馮怡進了大樓。
一個服務小姐把她們引到電梯前,電梯門開着,又一個小姐等着。
二人進了電梯,沒用勝美吩咐,好像早準備好的,電梯在某層樓停下來。
“我帶路吧。
”勝美先下了電梯,進了她的大辦公室,馮怡感到,這裡比起她爸爸的辦公室又闊氣多了。
好像她爸爸大半輩子拚命流血所得到的,讓女兒一下就超過去了。
“請坐!”勝美大方的一伸手,馮怡也沒有客氣,二人同時落座。
又是沒有用勝美吩咐,服務小姐端上香茶。
馮怡說:“我一看大門,就感到妹妹的企業辦得這樣興旺發達,真替你高興。
”
勝美說:“你可别以為我們是借老爺子的光。
我們那老爺子,當他的兒女都倒黴。
别的普通人能做的,我們就不能做,怕說我們搞特殊化,在他當權的時候,我們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連我小時候生病,送醫院都不讓用他的汽車。
怕影響他的清廉名聲……”
馮怡感到,勝美一見她就對爸爸搞“大批判”,她此行可能要失敗。
馮怡為張敬懷解釋:“在他那個崗位,注意影響也是對的。
”
勝美說:“你别替他說話,他當權時候我們沒有沾他一點光,他挨批鬥的時候,我們娘倆可做跟着一起倒黴!現在,我們辦這個企業,是靠自己的本事。
老爺子根本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了,我們什麼事情也辦不成。
”看樣子,女兒一提到老爺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勝美往馮怡身邊湊了湊,親切地說:“馮姐,過去咱們總是吸收外資,讓外國人賺中國人的錢;我現在想在外國辦個企業,我們去他們那裡投資,賺他們的錢。
我正發愁沒有個經理呢。
我聘你當經理怎麼樣?高薪,隻要你開個數,我照付就是!”
“我哪會搞企業?你要把企業交給我,我不給你搞破産才怪呢。
風險太大。
”
勝美說:“要創業,就沒有沒風險的事。
呆在屋裡,怕樹葉掉下來砸着腦袋,最保險,但什麼事也搞不成。
”
馮怡說:“妹妹是要發大财的。
”
“錢,對于我已經無所謂了。
我主要想試一試,我這一生到底有多大能量。
”
馮怡覺得應該切入正題了:“妹妹,我這此來,是奉命而來……你爸爸想請你們回去。
”
勝美“噢?”了一聲“我不相信,他才不會要我們回去呢,幾十年了,不說話不吵架,再回去吵呀?”
“真的,張書記真的想請你們回去。
”馮怡說。
勝美說:“我聽說,他退了。
退得‘一絲不挂’,是不是退下來感到寂寞,想找個人吵吵架呀?”
“你想哪兒去了?”
勝美說:“我們不會回去的,你也不要做這個說客了。
況且我現在要出國,籌備在國外辦個工廠,簽證都辦好了,就等着買機票呢。
”
馮怡問:“你一走,國内這麼個大攤子,誰替你支應呢?”
“有我媽呢。
”勝美說。
你别看我媽在爸爸面前啥也不是,人各有優勢。
她老人家辦企業,在公關方面是位能手。
我一走,她更不能回家了。
“
馮怡感到她不能再當這個說客了。
換了個話題,說:“妹妹幹這麼大事業,是個成功者。
婚姻問題不考慮考慮呀?”
勝美哈哈大笑,“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呢?”
“這事,可遇不可求。
”
勝美又是大笑:“我才不想把自己捆綁在婚姻這個戰車上,讓人拉着走呢。
太不自由,太煩人!我覺得現在最好了!誰也管不着我,連我這個可愛的媽媽也管不了我。
”
馮怡說服張敬懷夫人和女兒回家團園沒有成功,她告訴張敬懷結果時,張敬懷說:“我知道你這個說客是當不成的,由她們去吧。
各人走各人的路,各人好自為之吧。
如果她們真的回來,也難免要天天吵的。
本性難移,都這麼大歲數了,誰能改變誰呢?”
馮怡從勝美那裡回來的一個星期之後,勝美就拿到了去加拿大的簽證。
她雄心勃勃地要施展自己的才能,發展自己的事業。
她帶去了二百萬美金,辦了一個小電器工廠,并打算以此為基礎,逐步擴大在在國外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