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青蓮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張敬懷轉了話題,問蔔奎。
“沒有,難呀!”蔔奎痛苦地搖了搖頭。
蔔奎的婚姻問題沒有解決,張敬懷的家庭矛盾卻激化了。
在一個星期日,張敬懷吃過早飯,在家門口等着吉秘書一起去出席一個會議。
張敬懷所住院子的大門外,有兩個汽車門洞。
汽車門洞是整個院子建築的一部分,但門是向院外開的。
張敬懷正在大門口來往散步等着汽車,左邊的車庫大門開着,見女兒勝美開着一輛嶄新的“奔馳”倒出車庫門洞。
張敬懷在省裡,無論在任何衆場合,講任何一點意見,都是重要講話,都是必須執行的領導指示,可是他在家裡,對于夫人和女兒,無論他的态度如何嚴肅,嚴厲,都要受到她們娘倆的抵制。
對這種關系,他毫無辦法。
他知道女兒常常換汽車。
最初坐的是“桑塔那”,後來換成了“豐田”,過了不多日子又坐過一段“藍鳥”。
這天,張敬懷看她又換了新型“奔馳”。
他這個省委書記的坐車才剛剛換了“奧迪”,一個女孩子經常換車幹什麼?
女兒見了老爸,也不打招呼,把車子停好,關上門,又回頭進了院子。
張敬懷便跟着她,進了夫人艾榮的卧室。
張敬懷問:“勝美,你怎麼又換了新車?”
女兒說:“爸呀,我們不是早有’君子協定‘嗎,我的事不用你管!”
夫人艾榮也說:“你這個老爺子,在我們受苦受難時,那怕是我住院生孩子,你啥也不管,我們一遇到點好事,你就該發指示了!”
“這是什麼話!”張敬懷有點發火兒“她是我女兒,她出了什麼事,我要為她負責!”
“出什麼事?能出什麼事?”夫人質問他。
張敬懷一時不能說“出什麼事”。
想了想說:“現在社會多麼複雜呀!我不反對她去創業,但一個女孩子,……她是省委書記的女兒呀!”
“一個普通人,就可以去創業,打天下,做了省委書記的女兒,就沒有這個權利了?”女兒也質問他。
張敬懷嚴厲起來,:“你們無論出了什麼事,我都要負責任的!”
夫人當然知道張敬懷的所指,說:“你要是怕負責任,幹脆,我倆離婚,勝美和你脫離父女關系!我們過去總是’沾‘你的’包‘;現在可别讓你沾我們娘倆的’包‘呀!”
這話頂得張敬懷一時哽咽得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這十多年來,他們夫婦也不止一次地談到過離婚的事。
但是吵過之後,又都覺得是氣話,過後誰也不再提了。
如今,夫人這麼一說,張敬懷也痛快地說:“離就離!你說說什麼時候去法院吧,是你當原告,還是我當原告?”
夫人說:“随你便!我們先搬出去,我住勝美那裡,省得你看見我們讨厭!”說着把早已打好的幾個行李,扔到室内的地闆上。
張敬懷這才發現,她們娘倆早就準備好要和他分居了。
這麼大的事情,事前連個招呼也不和他打。
夫人又決斷地說:“你一個人過吧,反正你有這個家和沒有這個家,是一樣的。
”
這時,張敬懷家裡的廚師、保姆、司機,都聽到了他們的争吵。
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他們這些服務人員,是從來不去多嘴多舌勸解的。
張敬懷沒有說别的,拂袖而去。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生悶氣。
不多時吉秘書來了,說:“張書記,開會該走了。
”
張敬懷見那些行李已經搬走,大概她們娘倆不會回來了。
這是蔔奎第三次進海天市了。
最近幾天,那部分職工鬧得更不像話了。
所謂的上訪、請願、提出種種不合理的要求的人越來越多,這天竟然來了數百人圍攻林鋼公司大樓。
而且他們聲言,如果不解決問題,不滿足他們的要求,他們明天就到海天市去包圍省委和省政府。
蔔奎不得不第三次去向張敬懷請示解決問題的方法了。
蔔奎向張敬懷彙報了半天,把最近公司發生的情況,以及他們已經采取并且将要采取的措施,剛剛彙報完畢,公司辦公室打來電話,報告蔔總經理:“圍攻公司大樓的職工已經撤退了。
”
“怎麼解決的?”
電話中回答:“是侯貴卿書記親自和他們談的,一談就談通了。
詳細情況等蔔總回來再具體彙報吧。
”
蔔奎急忙驅車回到林陽市。
此時,侯貴卿正在林鋼招待所,在處理了職工鬧事問題之後,和他的朋友加秘書司馬仁談善後工作。
最近侯貴卿時時刻刻關心着林鋼的形勢,那個他新結識的親信,天天有電話向他彙報。
侯貴卿原來隻是想否定林鋼經驗,沒有想到鬧出這麼大的亂子。
他深知中央當前的政策是“穩定”,穩定壓倒一切。
他又深知,林鋼最近有人鬧事,都是他那個“座談會”和《紀要》引起的。
有的職工甚至在群衆中公開說出這樣的話:“侯書記是新近從中央派來的,他最了解中央精神。
他的态度代表黨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