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居然沒有發現這好東西,好刺激。
晚上熬了通宵後,白天回到家扳倒床就睡,直睡到中午,有時下午還要去補個場。
張渝對宋春玲熬通宵十分反感,因為宋春玲隻顧着自己玩樂,忽略了張渝和孩子的存在。
張渝經常早晨醒來,一摸枕邊沒有人,就知道宋春玲還在外面砌長城,無奈隻好叫醒女兒,幫她穿好衣服,簡單弄點吃的和女兒一塊兒吃了,然後送女兒上幼兒園。
張渝一個大男人做這事十分吃力,感覺早上時間緊得要命,從女兒起床一直到送去學校的整個過程做完,緊張得就像是出兵打仗似的,還沒正式去上班,整個人已經筋疲力盡得隻想休息了。
以前這些瑣事都是張渝和宋春玲互相配合着做的,誰有空誰就去做,倒也覺得時間充裕;現在落到張渝一個大男人頭上單獨去做,難免就會弄得手忙腳亂的;而且張渝還要精确計算好時間,不許偷懶,否則上班就會遲到。
還好幼兒園中午安排了午餐,不必接女兒回來,不然非累死人不可。
張渝慶幸現在幼兒園的管理水平提高了,連這些枝末細節都為家長們考慮到了。
因此,張渝多次和宋春玲提出抗議,宋春玲隻當沒聽見,依舊我行我素。
這樣的日子大約過了半年多。
朱援朝院長找張渝談話後,張渝與宋春玲的關系不見一點好轉。
張渝就像是上足了發條的鬧鐘,每日不停的旋轉忙碌。
宋春玲卻變了個人似的,她逐漸變得好打扮起來,她的頭發被染的黃黃的,有時變成波浪,有時拉得極直,隔幾天又變換着不同花樣,頭發想是極痛苦的,越見稀少;連指甲也不放過,上面的顔色和形狀不斷地推陳出新;嘴唇上已看不見原來的顔色,淨塗抹着殷紅的唇膏。
宋春玲偶爾回來,張渝看見吓了一大跳,差點沒認出人來,還以為這女人走錯了門。
宋春玲直罵他,“神經病!連自己的老婆都認不出來了!”
這天傍晚,樓下好心的吳老太上來提醒張渝說,“小張啊,我給你說件事,這事你知道就行了,可千萬别對人說是我說的啊。
”說完又探頭探腦左右瞧瞧,似乎生怕别人知道了這天大的機密從她嘴裡洩漏出來。
張渝很是詫異,不知道這老太究竟想說些什麼,就說:“吳婆婆,你放心,我不會對别人說。
她不在家,有事你說吧。
”
吳老太得到張渝的保證,才說:“你們家春玲呀,最近老是和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在一起打牌,有時兩個人晚上沒打牌,她也和那個男人一道走了,這事你應該清楚吧?”完了又好心補充道:“小張你可要多點心眼哦。
”
張渝聽了老太善意提醒,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隔了好一會才尴尬的說道:“好,謝謝吳婆婆的關心,這事我知道了。
”
“記住哦,别說是我說的啊。
”吳老太又叮囑了一道才走。
“啊,知道了,您老慢走。
”張渝送走了吳老太,心裡就開始狐疑起來。
老太的好心裡隐藏着極深的秘密,這本是涉及個人的隐私之類的事,對外人是不足言道的,但往往外面的人全都知道了事情的整個始末,卻惟獨裡面的人不知情,猶被欺瞞着過着快樂的生活。
那宋春玲和外面的男人通宵會到那兒去呢?這也是個傻子都能回答的問題。
于是張渝就有些坐不住了,這個關乎婚姻存亡的大問題,一旦被他發現真相就決定了他和宋春玲的婚姻走到盡頭。
所幸一切還在懷疑階段,張渝也不全信樓下老太的話,他習慣了拿證據來證明事實的思維模式。
他隻是覺得羞愧難當,堂堂一個法官卻征服不了妻子的心,挽回不了她離去的腳步。
從前張渝是從不下樓看宋春玲打牌的,他總是很放心地讓她去玩。
張渝倒是下樓接過宋春玲回家,那都是宋春玲開始學打牌時的事情,她怕深夜回家不安全,打電話讓他下去接。
張渝即使睡着了還得去接,但就要發點牢騷,勸她不要玩這麼玩,影響大家休息。
宋春玲聽了就不高興,索性以後不讓他接,幹脆玩通宵麻将。
現在,張渝晚上得主動去找宋春玲了,這也是他無可奈何才幹的事。
張渝為自己的行為找了個極佳的理由,治病救人,懲前毖後。
有了充足的理由,行動的時候才覺得理直氣壯,不會畏首畏尾的,政府通常也把這一條件列為行動的指南,張渝并不代表任何一級政府,卻可以理直氣壯行使丈夫的職權。
到了子夜時分,張渝蹑手蹑腳進去看了孩子吟秋睡得正香,園園的臉蛋紅撲撲的讓人心疼,他把除了孩子房間的其他房間的燈打開,然後輕輕掩上房門,下了樓。
張渝出門之後才發覺衣衫單薄,天已經很涼了,深秋的白與晝的溫差極大,一陣夜風吹過,隻覺得身子瑟瑟發抖。
他猶豫了一下,想回去加點衣服,又擔心開門的聲音驚醒吟秋,就放棄了。
張渝他們住的樓下開有四、五家茶館,稱為茶館,其實是麻将館的别稱,茶館聽起來悅耳一些。
來這兒的人大部分都是打牌賭博的,正經喝茶的幾乎沒有,因此叫它賭館也不為過,但人都是愛面子的,沒人說自己到賭館打牌去,隻說到茶館娛樂去,茶館牆上照例張貼着‘嚴禁賭博,高尚娛樂’的字樣。
當然,既稱為茶館,茶水自是免不了有的,這茶館老闆為着生活營生還真是煞費苦心的。
茶館老闆為了留住常客來玩,甚至自掏腰包為客人們準備了豐富的一日三餐,正餐三葷兩素一菜湯,據說飯菜質量很不錯,客人還可以點菜,隻要提前給老闆吱一聲就行了,而且這兒還可以給客人提供其他各種方便,睡覺也行。
其實這些賭客并非個個有錢,場場必勝,總是有運氣不好的時候,他們中有赢了的,往往那幾天對錢沒有了質的感覺,花錢如流水一樣快,從沒想到過缺錢時的窘迫;輸了錢的人,則咒罵着時運不好,躊躇着下次翻本;實在輸光了錢的,就在老闆那兒賴着蹭幾天飯吃,最後挨了白眼走人。
茶館老闆和參加娛樂的人最怕兩種人:第一種人就是條子,大家都知道這是對警察的另一種稱呼。
條子一來,立即圍住茶館,大喝一聲:“人動錢不動!”所有的人,站着的,坐着的,腿全都在發抖。
條子不單把桌上的,錢包裡的錢全都沒收了,有時還得關上你一兩天,罰了款才出來。
沒工作的人被逮住了大不了丢丢面子,有工作單位的人卻怕,單位若是知道了,就會受到更嚴厲的處罰,所以大家都怕條子;第二種人是出老千的人,這種人雖不如條子可怕,但大家都深惡痛絕。
出老千的人是靠牌技維持生活,和他們打牌的十打九輸,輸了的人當時根本不知道他們就是老千,他們臉上又沒寫着老千的字眼,輸了的人隻有在後來才醒悟他們可能就是老千。
老千們很精明,他們絕不會長期混迹于一個賭館,他們總是會選擇在恰當時候全身而退,而且他們的言行舉止都極有風度,普通人是看不出來的。
茶館老闆也恨老千,因為老千的出現是偶然的,絕不會是常客,他們就像是遊擊分子,打一槍換一炮,赢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