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一道明就确信全乾德和眼前這女人關系不一般。
張渝暗地埋怨着全乾德也真是的,這法院的案件怎麼可以讓人随心所欲指定着辦。
張渝瞥了一眼茶幾前鮮花一般嬌豔的女人,卻突然間失望起來,這種感覺讓張渝心裡很不舒服,就像喝了一杯隔夜茶,在胃裡絞着酸味,想吐卻又吐不出來,隻好悶在胃裡發酵。
張渝想了一下,隔夜茶雖難喝,但面子還得過得去,就坦誠道:“好了,是這樣的,今早全庭長給了我幾件案子是不錯,可是我一時也沒來得及細看,所以不知道有你代理的案件。
”張渝用這種移花嫁木的說法算是不着痕迹地遮掩了過去,然後又開起王春豔的玩笑。
“這樣說起來,我從今後可不能接受你的吃請了,我們法官制度可是有規定的。
這樣吧,今天的茶錢我來付。
”
王春豔是個精明鬼,她焉能聽不出張渝的話中之話,她趁機抛了個秋波給張渝,撒着嬌。
“哎喲,張哥,看不出你還會打官腔呢,對我就那麼見外嗎?”
張渝沒看清她抛出的秋波,倒看見王春豔的酥胸快要從那低得不能再低的紗裙領口處噴薄欲出。
這該死的女人,她怎麼能穿得這麼露!?張渝在心裡一次次咒罵着,這不是存心讓男人們犯錯誤麼?王春豔見張渝許久都不說話,以為張渝真是在認真思考自己剛才的話,心裡更是驕傲起來。
王春豔又向張渝提出屢試皆爽的問題,她故意問張渝:“張哥,我叫你張哥,可不知我們兩個誰大誰小呢?”張渝不明就裡,老實的回答:“我是六十年代末出生的。
你呢?”
王春豔就和張渝争論起兩人年齡大小的問題,結果兩人一個年頭出生,都是六八年出生的人。
張渝稍大幾個月,王春豔還是稱呼張渝‘張哥’。
半晌,張渝終于回過神來,知道上了王春豔的當,他看看表,差十分鐘一點半。
“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
”
王春豔不放他走,真心挽留張渝留下來多呆會。
“現在還早得很呢,我還要請教你些别的事,要不要我幫你向全庭長請個假?”
王春豔的意思很暧昧,她暗示了傾慕張渝的意思,不過她又很傻,她不該說那句替張渝請假的話,正是那句話讓張渝覺得很不舒服,胃裡的酸味又發作起來。
張渝不領她的情,堅持着要走,并且答應她下午回去仔細看看那個卷宗,王春豔才讓張渝走了。
茶錢張渝自然沒付成。
秘書長胡寶亮
過了一個星期,又是一個下午。
王春豔再次約張渝喝茶,地方在中州市商業中心,名字叫沁園春雪,一聽這名兒就有些上層次。
這兒比張渝上次去的西都茶樓還要氣派豪華,來這兒消遣的都是政界人士或是所謂的社會上層人物,張渝以前沒來過。
張渝這次沒怎麼推托,他也想見見王春豔說些案子有關的事。
但這次王春豔身邊多了個男子,是個很帥氣的男人,而且張渝看出他們的關系很親密,說話随便得很,不免心裡有點不快。
王春豔看見張渝來了,就站起來對那個帥氣的男人介紹他。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市中院的資深法官張渝,民二庭的頂梁柱哦。
”
張渝不防王春豔如此介紹自己,也不知道對方身份,有些惶恐。
王春豔介紹了張渝後才不慌不忙介紹那位帥男。
“這一位是本市最年輕的市委常委成員,市委秘書長胡寶亮同志。
”
“張法官,你好!”
“秘書長好,幸會!”
然後兩人都說了聲久仰大名,例行公事般握了一下手,胡寶亮先坐了下來。
胡寶亮的大名,張渝倒是聽說過,電視上看見過他,和他本人一核對确無仿冒的嫌疑;張渝的名字,胡寶亮卻不曾聽說,顯得陌生,但他依然和張渝談笑風生。
“以前很早就聽說過張渝這個名字,我還以為是個老幹部,沒想到張法官如此年輕,真是年輕有為啊。
”胡寶亮其實在此之前根本沒聽說過張渝的名字,他這是故意誇褒獎張渝。
“哪裡哪裡,胡秘書長才是真的年輕有為,我哪裡稱得上。
”張渝這話才是發自内心的想法。
“彼此彼此嘛,我剛才聽春豔介紹說,你是個很有才華的法官哩,她是很佩服你的喲。
春豔眼光很高,一般人是不入她眼界的。
”胡寶亮的話裡有一種酸味。
王春豔聽了此話,連忙附和道:“是的,你來之前我們正談着你呢。
”
張渝故作詫異:“哦,那是王律師高擡我了。
我這人不服捧,把我捧得高了,我會分不出東南西北的。
”
胡寶亮醋意未消,接過張渝的話題說:“張法官何出此言,你這是謙虛嘛。
你們法院的人頭腦最是清醒,不然我們國家的法制如何談得上‘公正’二字?”
張渝卻在看似和氣的談話中,隐隐感覺到胡寶亮言語中夾雜的刀槍劍影,話裡透着機鋒,心裡暗暗吃驚,看來胡寶亮誤把他當作情場對手了。
張渝隻好露出些膽怯,左躲右藏,他覺得今天來得有些冤,他根本沒有和胡寶亮競争女人的意思,不免冤枉着要受些暗傷。
王春豔一邊看着兩個男人刀槍棍棒的語言暗鬥,臉上露出鮮花一樣的微笑;心裡就跟吃了蜜似的甜蜜,她内心裡需要像胡寶亮、張渝這樣優秀的男人為自己争風吃醋,仿佛隻有這樣才能體現自身的價值。
“不知張兄平時有些什麼喜好?”胡寶亮見張渝言語間一味的躲藏,一時也失去了興趣,問了點别的事。
“哦,這個呀——”張渝稍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我平時就愛看點書。
”
“咦,你也喜歡看書?都喜歡看些什麼書?”胡寶亮也是嗜書之人,興趣一下子又來了。
張渝見胡寶亮興趣盎然的樣子,心裡提着醒,轉念一想不至于在看書方面和胡寶亮也有沖突,就放心的說:“我本身業務範圍内的書籍就不說了,其他書籍涉獵較多,拿到什麼書就一陣瞎看,但我最愛讀的還是古希臘的哲學和唐宋時代的詩詞,像杜甫、範成大、周邦彥的詩詞我都能倒背如流。
”說完了又覺得不該把這樣的話坦白的說給外人聽,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覺的端了茶杯靠近嘴邊潤了下喉嚨,強自鎮定一下。
“真的呀?哎呀!我可找到知音了。
我也是唐宋詩詞的愛好者啊!”胡寶亮說得很激動,看樣子不會有假。
張渝對胡寶亮這種人居然也喜歡詩詞古賦有些意外,稍微改變了先前的印象。
王春豔也在旁邊為胡寶亮證明所言非假,“秘書長還是我們市詩作協會的重要成員呢,每月都要參加協會組織的詩歌探讨會。
”
胡寶亮把手一擺,說道:“那些事别提了,如今高人面前哪敢班門弄斧,都是些附庸風雅的擺設。
我想讨教一下張兄,宋朝詞人中,你最喜歡哪一位?”
張渝覺得回答這個問題有些困難,他自己也分不出究竟喜歡哪一位,隻好答道:“宋詞有豪放派、婉約派、格律派、新詞派一說,豪放派有蘇東坡、辛棄疾等人為代表;婉約派有柳永、範成大等人為代表;格律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