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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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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交待完畢,也算是成功調解了一件家庭糾紛,心裡頭高興又給張渝說了些開動機器,放下包袱之類的話,張渝隻是口頭上諾諾連聲答應着。

     “丁鈴鈴——”院長桌上的電話響了,朱援朝拿起話筒。

     “朱院長,要是沒别的事,我先走了?” 朱援朝向他揮揮手,示意沒事他可以走了。

     張渝低着頭走出了院長辦公室,滿懷着心事歎了口氣往回民二庭辦公室走去,不曾想迎面走來政治部的張主任。

    張主任是來向朱援朝彙報工作的,張渝一不留神差點撞在張主任懷裡。

     張主任往旁邊挪了一下,揶揄道:“喲,是小張啊,怎麼頭也不擡的走,這地上掉錢了?” 張渝的心情不好,沒好氣地回答他,“是呀,我剛掉了一張百元大鈔!我記得明明就在這兒掉的,怎麼就找不到了呢?” 張主任不明就裡,還以為是被他說中了:“真的呀?那你再想想,是不是在這兒掉的,我幫你找找。

    ”說罷真的幫他在地上找了起來。

    張主任是老花眼,找東西有些吃力,他得扶住眼鏡不讓它掉下來。

     張渝見張主任一絲不苟認真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懶得和他再搭話,獨自走了。

     張主任還在那兒仔細搜尋張渝掉的錢,見人已經走了,連忙大聲說:“你怎麼不找了?一會别人拾走了怎麼辦?” 張渝回過頭來答道:“拾走就算了,你拾到了歸你!” 張主任還在角落處尋找了一會,終于醒悟般的擡起頭,又搖搖頭進了院長辦公室。

     張渝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連坐在桌子對面的同事王倩打招呼也沒聽見。

     “這人是怎麼了?像掉了魂似的。

    ” 王倩見他心神不甯的樣子,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也不再理他,專心看面前的卷宗。

     張渝卻是在想着心事,我和宋春玲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又哪兒出了錯?我堂堂七尺男兒,中級人民法院的法官,要說這社會地位也崇高了吧,人人尊重,自己也處處與人為善,可這宋春玲卻與自己鬧着離婚!她是喝了什麼迷魂湯,心腸就這麼硬,舍得抛棄這個溫馨的家,我們的女兒才五歲啊。

     張渝盤算着今晚無論如何得和宋春玲好好商量一下,這夫妻關系畢竟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的遊戲,說散就散了的。

     張渝下了班,就急急忙忙往菜市場趕。

     張渝想着社會上這求人的人要想辦成事,就得在酒席上花一番心思,被求的人面對滿桌的好酒好菜心情才會愉快,許多不好辦的事就在酒桌上擱平了,說不定搞好夫妻關系也用得上這招。

     張渝采辦了好些葷素菜,還破天荒買了瓶長城幹紅葡萄酒。

    平時張渝是滴酒不沾的,他酒量特小,沾酒必醉,但今晚為了家庭的和睦他打算豁出去了。

    待他付了錢,往回走的時候,一個個子很小的男人從旁邊撞了他一下。

    張渝還不及發火,那男人就一臉歉意道:“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說完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張渝手裡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覺得這樣走路回去不大方便,一咬牙叫了輛出租車回家。

    但事情不湊巧得很,張渝下車付帳時發現身上的錢包沒了。

    到哪兒去了呢?張渝腦子懵了一會。

    一定是那個小個子男人——這精明的賊不知何時竟盯上了他,把他的口袋清洗得幹幹淨淨!他着急的在身上各處口袋掏錢,希望能找到幾個硬币子兒,但這最後的希望竟然也落空了。

    張渝隻好尴尬的站在出租車車門旁,不知道該對那司機說什麼才好。

     出租車司機卻不引為同情,誤以為他是故意賴帳的那類人,罵道:“日你+喲,真倒黴,拉了個白吃。

    ”連出租車也不服氣,放了個響亮的“煙霧彈”,一溜煙走了。

     張渝站在原地覺得委屈,隻狠狠地罵這賊真可惡。

     回到家裡,宋春玲卻還沒回來。

    孩子這幾天都在外婆那兒。

    屋子裡缺了人就顯得冷冷清清的,孤寂得讓人看見後直想哭。

     張渝想起宋春玲這幾年過的日子,心裡也有點難受。

    宋春玲原是一家市國營企業的會計,平時有事做,日子過得還算充實,後來因為那家企業嚴重資不抵債,國家不允許它繼續生産,企業在幾年前就申請破産了。

    宋春玲從那家企業分得了幾千元的股份後,就徹底成了待業人員。

    之後,她也曾東奔西跑到處聯系工作,可條件好的單位不接收她,條件差一點的,她又不願去。

    她也暗示過張渝幫她找個好差事,張渝臉卻薄,不願出面求人,還口出微言傷了她,氣得宋春玲幹脆不再提談找工作的事。

    張渝揣摩着,這是否也是宋春玲和他離婚的理由。

    以後,宋春玲天天就在外面打麻将,有時通宵都不回家。

    張渝也不知道她的輸赢情況,兩口子表面上就這麼平淡無奇的敷衍着生活。

     其實,社會上許多的家庭都像他們這樣過着日子,剛開始不大習慣,夫妻之間必然會打鬧一番,雙方勝負未分,隻覺得一個累字;日子久了,大家的精神就有些麻木,又逐漸習慣,最後竟相偕走完餘生;像宋春玲這樣要玩出點花樣來的畢竟是少數,張渝覺得自己在這場遊戲裡面處于被動地位,迷惑着不知道宋春玲要玩出什麼花樣,以及這場遊戲的安全系數難度。

     管他的呢,目前自己不就已經意識到家庭危機了嗎?到時見招拆招吧。

    張渝專心地在廚房做好飯菜,宋春玲還沒回來。

    他也不着急,打開客廳的電視漫無目的的看,現在的電視也沒啥看頭,平均五分鐘插播一廣告。

     “砰!” 客廳的門一下子被人推開,宋春玲回來了。

    張渝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時鐘正指向七點。

     “回來了,趕緊吃飯吧。

    ” 張渝忙不疊的站起來裝出熱情樣,跑進廚房把早已做好的飯菜端出來,招呼宋春玲快過來吃飯。

    宋春玲一屁股坐在飯桌前,看了看桌上的菜,忍不住搶白起來。

     “喲,今天什麼日子,五菜二湯,直奔小康嘛,啧啧。

    ” 張渝聽得這話愣了片刻,積累了一下午的熱情頓覺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默默地遞給宋春玲碗筷,自己也開始吃起來。

    買來的紅酒也忘了開,孤零零地立在桌子中央,好似在嘲弄着張渝十分的熱情,得到的卻是零下的溫度。

     宋春玲兀自邊吃邊數落張渝的無能。

    “說起來還是國家幹部,還不如人家個體共商戶。

    每天醬油拌豆腐,吃完嘴上抹點油;生怕别人不知道,臉皮隻比城牆厚。

    ”張渝隻好放下碗筷,無奈地看着她。

     “我們家就這點收入,能吃上這個已經不錯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 宋春玲不服氣,瞪大了眼睛回敬着他。

     “啥?這個就不錯了,你真是沒出息!你看看人家樓上那個小李,比你晚進法院五年,他老婆可牛氣得很,那天我問她:小李工資漲了沒有?她卻對我說:我們家小李工資存折上的錢我從來沒動過,我哪兒知道他工資漲沒有?我連一年四季的衣服從沒買過,宋姐,你看我這件皮衣好看不?今年最新的款式喲,才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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