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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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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法院黨組會議在全乾德嫖娼後的第三天上午開了。

    這個會議是針對全乾德嫖娼被抓一事開的。

     會議重點讨論了兩個議題。

    第一個議題就是整治法院幹警工作作風和廉政問題。

    會上黨組成員們都嚴肅表态一定要處理全乾德,但在具體處理意見上有了點分歧。

     一向對民二庭工作有意見的米副院長說話了:“全乾德給咱市中院抹了黑,今後大家出去臉面都不好看,應該予以嚴懲,開除黨籍,撤銷庭長職務,最好是調離法院。

    ” “米副院長說得是啊,我贊成。

    ” “我也贊成米副院長的意見。

    ” 有兩個黨組成員立即附和這個提議。

     分管民二庭的張副院長臉上有些挂不住,他知道米副院長其實是對他的工作不滿,才故意抛出這觀點。

     張副院長就說:“全乾德雖然犯了錯,但他是個老同志,又是初犯,給他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吧。

    我提議撤銷他庭長職務,擔任一般審判員就是了。

    ” “我贊成張副院長的提議。

    ” “我也贊成。

    ” 張副院長的提議也得到了另外兩個黨組成員的支持。

     朱援朝見意見不能統一,就把兩種意見折中了一下,說:“我看不如這樣,全乾德雖然是個老同志,但他嫖娼這事的确給我們法院帶來了負面影響,庭長一職,他是不能再當了。

    另外,公安那邊我也了解了一下,他們并沒有把這事鬧大,這事就算到此為此了。

    因此為了懲前毖後,重新樹立法院的形象,我建議給予全乾德黨内嚴重警告,行政記大過,撤銷庭長職務的處分。

    ” 張副院長見這樣的結果已是對全乾德顯示寬大為懷了,就不再堅持原先的意見;米副院長也是見好就收,并不窮追猛打,全乾德的處分就算定下了。

     第二項議題是讨論确定全乾德撤職後留下來的空缺人選。

    民二庭原是應該配置一個庭長、兩個副庭長的,但實際隻有全乾德一名庭長。

    米副院長這幾年一直都想把刑庭的妹夫麥家慶弄進民二庭當副庭長,可是始終得不到張副院長的支持,于是他一賭氣,對張副院長的提名也不支持,造成民二庭全乾德獨領風騷的局面。

    因此民二庭全乾德一人大權獨攬,缺乏民主氛圍,全乾德出事也是早晚的事。

     這次讨論,朱援朝吸取原先的教訓,沒讓下面先發言,自己先來個抛磚引玉。

     朱援朝說:“民二庭的張渝和楊興萬這兩個審判長業務都不錯,我提議讓這兩個人來挑民二庭的擔子。

    你們看如何?” 米副院長又說話了:“這二人的業務是不錯的,已經擔任了多年的審判長了,我同意朱院長的提議。

    同時,我提議民二庭再增加一名副庭長。

    民二庭本身不是可以設置正副庭長三人嗎?我看刑庭的麥家慶也是多年的審判長了,業務還是不錯的,他也有資格和能力擔任這個職務嘛。

    ” 張副院長立馬就不同意了,他說:“張渝、楊興萬這兩人業務是不錯,民二庭交給他們二人領導應該沒問題。

    但米副院長提議的麥家慶不行,他一不熟悉民二庭的業務,二是年齡有些偏大,擔任領導職務不合适。

    ” “你——”米副院長見張副院長又和他對着幹,急了起來。

    “你說的不客觀,麥家慶還不到四十五歲,怎麼年齡偏大了?”“我這是以事實說話,四十五歲還不夠大?”二人又争了個臉紅脖子粗。

     朱援朝擔心二人繼續糾纏下去,影響今天會議的議題,就定了個調子:“二位别争了,今天我們先把張渝、楊興萬作為民二庭的領導班子定下來再說,麥家慶呢,就調整到民二庭擔任一定時期的審判長考察一段時間再說。

    ” 米副院長見朱援朝已經定了基調,隻好作罷。

    但是接下來問題又來了,張渝和楊興萬二人中得産生一個主要負責人,二人資曆相當,選誰與不選誰都是一件得罪人的事。

     朱援朝說:“這二人都挺不錯的,你們看誰來負責民二庭的全面工作?大家現在各抒己見吧。

    ” 朱援朝把問題抛出來,大家都啞巴了。

     朱援朝無奈,隻好先征求張副院長的意見:“張副院長,你是分管民二庭的領導,你看呢?” 張副院長見不能推托,隻好開口:“這個,我先申明自己的觀點不具有針對性,隻是據事實說,啊,據事實說。

    這個張渝嘛,最近才離婚,思想不大穩定,可能會因此影響工作積極性,所以嘛,我的意見還是由楊興萬全面負責民二庭的工作。

    ” 其他幾位黨組成員對此不置可否,都不發表觀點。

    連一向和他唱反調的米副院長也免開尊口。

     朱援朝見狀隻得親自拍闆,“張渝這個同志在民二庭工作的時間較長了,我們都很清楚。

    他不但業務熟悉,而且能夠團結同志,這一點我們是調查過的,他深得同事們的信任和敬佩,這樣的同志難得啊,早就應該提拔上來嘛。

    雖然最近他的婚姻受到了挫折,但是這個年輕人并沒有因此而氣餒消沉,這些大家也是看見了的,現在是非常時期,我認為我們就應該大膽任用這些年輕人、好幹部。

    ” “嗯,朱院長說得對啊!” “确實應該這樣。

    ” 朱援朝以這樣的語氣說了以後,這件事無疑已是定了下來。

    其他的成員紛紛附和都說應該這樣的。

    于是第二項議題也通過了。

    會議結果很快形成文件報上級和市人大批準任免。

     其實朱援朝在會上力舉張渝也是有原因的,而且他本人也傾向于讓張渝來負這個責。

    早在開會之前,他接到市委秘書長胡寶亮的電話,希望朱援朝這次能把張渝提拔起來。

    胡寶亮是市委常委,朱援朝堂堂一個市法院院長,卻還不是常委,常委的建議他是不得不聽的。

    因此他在會上力排衆議,将張渝推上領導崗位。

     這些内情張渝并不知道,後來組織部門有人告訴他,這是後話。

     組織考查 市委組織部接到市法院的人事任免報告,立即把它當成一件特事來辦,隔天就派人到法院各部門作談話調查。

    帶隊的還是個副部長,名叫吳吉龍。

     市委組織部長是宣興漢,是個部隊轉業幹部,為人正直,鐵面無私,因而也得罪了不少人。

    他今年五十二歲,眼見着這屆任期滿後就該下了,傳言他離任後是到市人大或是政協去任副主任養老。

    宣興漢一下,吳吉龍很有可能名正言順繼任部長一職,所以吳吉龍這時在組織部内部很有威信,俨然已是準組織部長的派頭,外界知情人士也是拿他當‘績優股’看待,那是有求必應。

     吳吉龍和市委秘書長胡寶亮關系特别密切,兩人一起到中央黨校培訓過,彼此見面以同學相稱。

    但胡寶亮是市委常委之一,吳吉龍還沒那資格,因此孰輕孰重兩人心知肚明,吳吉龍對胡寶亮的話向來言聽計從。

    吳吉龍這次親自到法院來調查考核就是秉承胡寶亮之意下來的。

    吳吉龍還給法院一副院長打過電話,因此張渝才能有驚無險通過提議,當然這些也是據胡寶亮的授意。

     吳吉龍親自下來考核的目的再清楚不過,通過這種走形式的審察,确保被考核的人資格上沒有問題。

    其實張渝在單位上本身口碑極佳,胡寶亮這一特殊的關照倒顯得過于謹慎了。

    但即便如此,考核中也出了點插曲。

     問題還是出在全乾德身上。

    吳吉龍親自找的全乾德談話,全乾德反正都是要下馬的人,心一橫張口亂編些不負責任的話出來。

     他說:“張渝廉政工作做得差,有一次在辦案時,強行向人家要好處費,當時我就在旁邊,我告訴他要注意影響,他偏不聽,結果人家隻好忍氣吞聲給了他伍千元。

    ” 全乾德說得有闆有眼的,像是真的一樣,那意思很明顯,無非就是張渝這樣腐敗都能提拔上來,我全乾德為啥就不能留住現職。

     吳吉龍反問他:“那你得了好處費沒有呢?” “沒有,我哪裡敢收這種好處呢?我不是勸着他嗎?”全乾德倒把黑白颠倒着說了,好像自己才是廉政的楷模。

     “那請你談談對楊興萬同志的看法?” “他呀,更不得了。

    眼睛裡隻有院長,根本沒将我這個庭長放在眼裡。

    他比張渝更腐敗,他最喜歡在色情歌舞廳唱歌跳舞,我原來不會跳舞,都是他把我教會的。

    還有——” 全乾德正說得唾沫星四濺,吳吉龍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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