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寶亮又在田園農莊裡招集衆人,慶祝公司的正式成立。
張渝這時正在省高院參加學習研讨會,接到胡寶亮的電話邀請,自然匆匆忙忙的從省城趕回來。
這天晚上,胡寶亮和他的夥伴們高興異常。
大家縱情喝酒,醉了胡說八道一通,吳吉龍已丢下往日嚴肅的身份,和賈總等人大聲的劃拳喝酒,連王春豔也喝醉了。
胡寶亮不知真醉還是裝的,他毫不介意的摟着王春豔的纖腰,放肆地貼着她的耳朵說着一些情話,王春豔不時心領神會發出一陣浪笑。
這中間唯一清醒的隻有張渝了。
他又覺得疑惑,他已記不清自己是怎樣的踏入這個圈子來的,恍惚着自己進入了難得糊塗的境界。
從他内心裡,他對胡寶亮、王老闆等人某些不堪入流,甚至是肮髒卑鄙的手段深惡痛絕;可正是這些可恥行徑在物欲橫流的社會彰顯着邪惡的力量,甚至操縱着國家機器。
馬萬裡開始不是很拽,堅持自己的立場和原則嗎?結果落得個身敗名裂!他張渝以前不是也講原則和立場嗎?可他根本無法得到重用,反而像全乾德這類昏庸之輩在法院裡混得人模狗樣!
現在他的職位,算是胡寶亮施舍的,沒有胡的支持,他怎能坐上全乾德原先的位置?還有他以前的那個家,它是自己像燕子銜泥般用血與汗辛辛苦苦築累起來的巢!他是多麼希望維持它的完整,可是它卻禁不起無情的風吹雨打煙消雲散。
散的原因不言而喻,不就是自己手中沒有權和錢,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呵護它!?而如今的他,和過去還是同一個人,卻過着另一種不同的生活,整天燈紅酒綠,莺歌燕舞。
明天自己是否依然這樣生活?
他覺得原來的自己才是真實的,現在的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做一個無法預知結尾的黃粱美夢。
他擔心這夢一旦醒來,不知自己又将走向何方。
這夢的中心離不開胡寶亮,離開了他,他這夢就無法去圓。
他在衆人的醉生夢死中突然有了些恐懼感。
田園農莊的聚會在一片狼藉中結束了。
吳吉龍和張渝照例分别領到一個厚厚的信封,賈總他們則沒有。
張渝現在對拿這樣的信封也習慣了,不以為意,順手就放進了手提包。
然後張渝坐上吳吉龍的小車,和大家道了别先走了。
張渝已有一個多星期沒有看見王倩,心裡甚是挂念。
這次他到省高院參加研讨學習,接觸了許多人物,觸類旁通,又有了許多的收獲。
他去王倩家前打了個電話,“喂,在家嗎?”王倩是個不愛抛頭露面的女人,晚上都在家裡看電視,然後休息,生活極有規律。
一接到張渝的電話,也很驚喜,“我在家看電視呢,你在哪兒的?”張渝告訴她馬上就到家了。
王倩接完電話後欣喜異常,忍不住對鏡自照。
她本是清水出芙蓉的女人,平常都不愛塗脂抹粉的。
但女為知己者悅,還是在臉上薄施粉黛略裝扮了一下,身上又噴了些張渝喜歡的淡雅香水。
但這臉蛋卻越看越不喜歡,上面不知何時長了點小雀斑,不禁愁望着鏡子,悲歎自己都老許多了。
正自黯然神傷時,張渝已經回來了。
張渝見她不太高興的樣子,以為是埋怨自己這麼多天的冷落,連忙緻歉。
“倩,我這麼多天開會沒回來,實在是迫不得已啊。
今天一回來,晚上又有許多朋友拉着要聚會,你看,那邊一完我就回來了,沒打擾你的休息吧?”
王倩本來生着自己的氣,不想張渝一個多星期沒見,說話卻這麼生分,還真有些生氣了。
“我知道你忙,當領導了應酬自然就多,不像我這個平民百姓,沒人請客吃飯的。
”
王倩又想起剛才張渝說的話,抱怨着說:“這裡又不是你家,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
”
說完好似受了什麼極大的委屈,淚花在眼裡打轉,忍不住快要掉下來。
張渝就覺得女人心真是海底針,男人實在無法琢磨透,剛才自己打電話時,她情緒還好好的,怎麼轉眼就不對勁了。
張渝無奈隻好放下架子,勸說道:
“好了,别生氣了,都是我剛才說話措辭不當,小生——向你賠不是了——”
“了”字尾音拖得老長,又學那戲台上書生向她施禮鞠了一躬。
王倩也覺得這氣生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又見張渝那故意作出的滑稽模樣,就破涕笑了。
張渝見王倩一笑,心就寬了一些,走近了攬住王倩的腰,吻着女人的額際,又在脖子上香了一口。
“寶貝,想我了嗎?”聲音柔細得像要催眠似的。
王倩故意扭過頭,不讓他再親。
“不想,誰想你這壞蛋!”
張渝不依不饒,手上加了點勁,把女人的腰抱得更緊了些。
王倩有些喘不過氣來,全身都酥軟無力,順勢倒在張渝身上。
張渝聞着女人身上淡淡的清香,早已意亂情迷。
張渝突然記起了包裡的禮物,那是一根鉑金項鍊,墜子是一顆藍寶石,中間鑲着一個鑽石。
這禮物是他在高院開會時抽空買的,他想,這項鍊一定很配王倩。
就松開了手,從包裡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來。
王倩不知道他在搗弄什麼,在一旁靜靜的看着。
當他把項鍊拿出來後,她看清了,那是一根價值不菲的項鍊!心裡就感動起來,閉上眼睛任由張渝為她戴上。
她感覺自己實在太幸福了,能被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