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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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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司空見慣了的,不再推辭,順手就放進了手提包裡。

     席間,大家開始的興緻都很高,氣氛極其熱烈。

    會喝酒的,輪番坐莊劃拳,各自捉對厮殺,你來我往,好不熱鬧;不會喝酒的,就講那些轶聞趣事來取樂。

    張渝還是沒有學會喝酒,到他的輪子時,就以茶代酒算是過了莊。

    大家都已知道他确實不會喝酒,并不使勁勸他,也不介意。

    胡寶亮待衆人喝得盡興了,就輕咳了一聲,雙手一擺,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房間内立即恢複了平靜,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

    卻見胡寶亮習慣性地擺弄了一下左腕戴的勞力士表,然後不慌不忙的說出今晚的主題。

     “各位——最近都辛苦了!常言道,一分收獲一分耕耘。

    今天,中天房地産的成就,離不開在座諸位的努力。

    我想,等到城南開發區的這些項目做完,到時——你們都會得到豐厚的回報!” 胡寶亮講到這裡,習慣性的停頓了一下,他又将話鋒一轉, “但是,中天房地産目前的成績隻能說明過去,我要提醒各位的是:我們現在面臨的問題還有很多,大家一點都馬虎不得。

    王總,你來談談今後的發展規劃。

    ” 胡寶亮點名讓王總發言。

    王總哪兒會談什麼規劃,那不是要他的命麼?他似乎沒有料到胡寶亮今晚會讓他先發言,有點措手不及。

    他嗯嗯了半天,終于開口說道: “我們中天房地産公司的各項事情都進行得很好,嗯,這個大家都看到的,當然話又說回來了,這些都是我們的胡秘書長領導有方……” 胡寶亮在機關或公衆場合喜歡别人以秘書長身份稱呼他,王總投其所好,他還想趁機拍拍胡寶亮的馬屁,卻見胡寶亮眉頭一皺,用手指關節在桌上重重的敲了一下,那意思很明顯,要王總說到正題上來。

     王總隻得又嗯了幾聲繼續說:“我們公司現在遇到的最大的麻煩是,城南現在還有部分人沒有和我們簽拆遷協議,我看這些人都是些頑固分子。

    我認為下一步要幹的事情就是,無論如何要讓這些人和我們簽了那協議!不然的話,我們今後的拆遷工程就沒法幹下去。

    老大,你說是不是這樣?” 胡寶亮聽到這裡“唔”了一聲,表示對王總說的話基本贊成。

    王總心裡頭暗地松了口氣。

     突然胡寶亮又開口詢問王總, “聽說引鳳村死了個人,那是怎麼一回事?” 王總見瞞不過胡寶亮,隻得将事情的經過如實相告。

     “這些沒簽拆遷協議的村民中,就有李國旺一家。

    李國旺先是到我們辦公室大吵大鬧一番,極不合作。

    我氣壞了,就找了社會上的一些兄弟夥幫忙,把他弄進公安局裡面關了起來。

    然後又派人把他屋子裡的東西砸個稀爛。

    我原本是想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以後規矩點,沒想到他女人後來大起個肚子到處瞎跑,結果踩着了地上打翻的油——乓——” 王老闆做了個摔倒的手勢。

     “地上有些玻璃渣子,那女人運氣實在不好,剛好撞在玻璃尖上,後來就死了。

    李國旺出來後曾經到過縣公安局打聽過這事,還好我事先給鎮派出所和縣公安局的人打了招呼的,讓他們把這事大事化小,李國旺也找不到别的什麼證據,這事算是平息了。

    ” 胡寶亮聽到竟是李國旺家出事時,眉頭早已皺了起來。

    李國旺的女人是如何模樣,他一點都不記得,他想起了那晚在李國旺家吃飯的情景,那可口的飯菜,還有後來李國旺為他們舉火引路,那若隐若明的燈火在田間閃爍不見了…… 怎麼會是那個憨厚的李國旺呢?他當時不是挺贊成他們來開發土地的嗎? 王總見胡寶亮的臉陰晴不定,一時又捉摸不透他内心的想法,便把求救似的目光投向張渝。

    張渝對他努努嘴,示意稍安毋躁。

    王總就閉口不再說話,坐在那兒忐忑不安的等待胡寶亮的答複。

     房間裡的空氣一時詭異得可怕。

    沒有人多說一句話。

     張渝也覺得王總他們做得太過火了。

    盡管劉正紅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緻死,但是王總他們後來叫人到李國旺家裡大鬧一番幹啥?如果房間裡沒有四處砸碎的玻璃和地上潑灑的那些油,劉正紅又何至于死?換句話說,張渝私下認為王總和那些人的行為與劉正紅的死存在着因果聯系。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胡寶亮似乎從極度的思考中擺脫出來,深深的歎了口氣,他心中似乎已有了主意。

     “這樣吧,李國旺家的拆遷補償費,盡量滿足李國旺的要求,你們要多給他作作工作,不要這麼亂來。

    其他戶的拆遷工作照舊!” 胡寶亮說完,就準備離席而去。

    剛走到門口,又想起點什麼,折回頭來問王總: “死人的事,公安機關那兒擱平沒有?” 王總就拍着胸脯,向他打包票。

     “老大,你放心!這些事我早就安排好了的,李國旺他即使要查也查不出什麼明堂來。

    ” 胡寶亮還是不怎麼放心,又叮囑了他一道。

     “這事别小看了,要妥善處理好,不要因此影響了後面的大事。

    ” “嗯,我知道,包在我身上!” 王總又把那胸脯拍得“啪啪”作響,似乎他不這樣做,不足以顯示讓胡寶亮放下心來的決心。

    張渝瞧瞧王總那單薄的身闆,真為他這樣賣力的拍打胸脯擔心,那幾根瘦弱不堪的骨頭怎禁得住他這樣的摧殘,怕是要散架了。

     “各位!繼續吃好喝好,我有事先走一步。

    ”胡寶亮終于和大家告别走了。

    王總目送着胡寶亮徹底走出了那門,才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

     這一桌人裡面,隻有張渝和吳吉龍吃喝得最輕松,他們不必像王總、賈總他們那樣須得看胡寶亮的臉色行事;但是由于胡寶亮的利益所在與他們自身的前程又有着不可割舍的聯系,所以他們還得為胡寶亮的事傾心出謀劃策;當然,胡寶亮也不是那種吝啬之人,他總是會選擇在恰當的時候,分發給他們一點好處,這一點與賭桌上的老千有些相似之處。

    老千們賭博時也精于分析賭客們腰包豐厚的程度,以此來選擇适當的時候全身而退。

     胡寶亮一走,王總等人就開始商量如何玩樂打發今晚,王總提議今晚大家都到他的娛樂城玩個通宵,打牌喝酒按摩玩女人幹什麼都行。

    衆人都附和同意,唯有張渝微笑不語。

     王總見狀,讨好地征求張渝意見: “張庭長,今晚到我那兒去如何?你放心,沒得問題的。

    ” 王總又拟把胸脯拍打一下,張渝慌忙拉住了他的手,他真是怕他今晚把那幾根骨頭排散了架。

     張渝實在不願意去,就編了個謊說:“王總,今晚實在不行,我還有其他的安排非去不可,要不,改天我到你那兒去玩一玩補起?” “那——” 王總又把征詢的目光投向了吳吉龍,吳吉龍見張渝不去,自己也不好意思去,也謊說自己還有其他事。

    王總見兩人都不去,有些失望,卻不再勉強。

     于是各自就散了。

     蘭草之死 張渝和吳吉龍坐的一個車回市中區。

     不遠的路程,張渝卻覺得頭暈,胃裡極不舒服,好不容易捱到市中心地帶,連忙請吳吉龍停了車,和他匆匆告别就下去了。

    張渝呼吸到城裡新鮮的空氣後,感覺舒服多了。

    他奇怪着怎麼今天突然暈起車來,往日再遠的路程都不會暈的。

     張渝下車後想起今晚聽到李國旺家的女人慘死的事,心裡頭極為不爽。

    這事在他心中投下一個莫大的陰影,也為自己在胡寶亮集團的處境擔憂起來。

    張渝對自己在胡寶亮集團裡的處境十分清楚,雖然胡寶亮口口聲聲極其推崇他和吳吉龍在中天房地産集團的地位和作用,但他和吳吉龍實際上就是胡寶亮身邊的高級參謀,說得不好聽一點,那就是豢養的走狗而已。

    李國旺那麼淳樸的一個農民,卻被胡寶亮的爪牙逼得家破人亡,換作是他,他肯答應麼?這真是一場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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