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膽戰地準備跳開躲避毒液一次。
但它蠕動翻滾的過程中,并沒有再次襲擊我們。
當然這沒有什麼可慶幸的,因為我們眼下的目的就是要走近并且通過那條走廊,那條走廊就是我們通向天臍的唯一通道,而此時,它已經被這條奇怪的大蟲子霸占。
包爺用近乎責備的語氣問汪三:“起居注裡面就真沒寫有這玩意兒?”那語氣就好像是汪三本來知道,而是被他惡意隐瞞了下來一樣。
但此時汪三并沒有生氣,而是一反常态地變得耐心了起來,對包爺解釋說:“起居注隻記載到從入口進來,之後就是簡單說了幾句‘觀奇景,龍顔大悅’之類的廢話,如果他們遇着這大蟲子了,按理說應該會寫呀。
”
鄭綱把上衣脫了下來,此時他健碩的肩膀上已經有雞蛋那麼大一塊被燒焦,看他那緊繃的面部肌肉就知道一定疼得不行。
憤怒的歐陽拿出手槍就沖着那蟲子射去,哪知那蟲子用快得讓人眼暈的速度一頭鑽進了并不算軟的沙地裡。
雖然它看上去異常笨拙,但它往沙地裡鑽的速度卻異常快,甚至快過了歐陽打出去的子彈。
歐陽又一連朝着那沙地裡開了兩槍,卻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我們幾個正糾結着是不是快速跑過去,距離方才那蟲子隐遁之地左前方的五六米處,它忽然從裡面蹿了出來,緊接着又是一道毒液朝我們噴來,歐陽再次舉槍朝它打去,可它又已經鑽到了沙地裡面。
這次的毒液噴在了巨人的大腿上,本就虛弱的巨人痛苦地吼了一嗓子,那聲音并不算大,但帶着濃重的凄涼感和痛苦感,他疼得蹲了下來。
我們不知道方才出來噴巨人的家夥和噴鄭綱的是不是同一個,但它或者它們正在暗處,并且竟然有如此強的攻擊性和在沙地裡蠕行的速度,我們驚訝的同時都再次緊張了起來。
因為它随時可能出現在任何方向,甚至可能直接從我們腳下冒出來噴出那不知道是消化液還是什麼液的腐蝕性極強的綠色液體來。
我們必須迅速想出一個好辦法來才行。
不然就算它不再主動攻擊我們,我們也總不能在這兒跟它耗下去。
因為它噴出第一次毒液後,就直接去堵住了走廊口,顯然它不想讓我們通過那走廊口,或者是不想讓我們去接近天臍。
這時鄭綱納悶兒地說道:“這東西跟外面那狼一樣,也有靈性?也是被訓練出來守護天臍的?”他的語氣雖然還是明顯質疑的,但已經明顯帶着一股傾向于相信或者不敢置信的驚訝。
這一路走來經曆的這些事兒,或許也讓他不得不信了吧。
他的這話像是提醒了包爺什麼,包爺接着他的話頭兒繼續說道:“既然是受過訓練保護天臍的,那頭狼都給我們開門了,都已經把我們當成大單于了。
這渾蛋怎麼還阻撓我們?”包爺說話間一直疑惑着看向虛弱且忍着痛苦的巨人,或許在我們這些人裡,也隻有巨人能夠讓包爺帶着這種疑惑的眼神去看、去商議、去請教了。
巨人似乎也因為包爺的話想到了什麼,嘴裡念叨了一聲“不好”,忍着痛楚站起身來,轉身朝着我們走進來的方向快步走回去,走到石豁口時仰起頭朝着太陽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側過身子朝着頭狼所在的方向仰頭看了一眼,随後轉身邊往這邊一瘸一拐地走過來邊說:“不好不好,黑鷹已經有多半被陽光吞掉了,頭狼也正在發蒙,再過幾分鐘,那黑鷹就會全部被吞掉,太陽還得很長時間才能落山,恐怕頭狼很快就會帶着狼兵沖進來。
這個大蟲子沒再攻擊我們,估計也是正處于懷疑我們的階段,一旦确認我們是假冒大單于,我們就必死無疑……”
我本來是後知後覺地要去扶着虛弱且腿部受傷的巨人,可我還沒走到石豁口那裡,他就已經邊說着話邊往回走了。
好奇心促使我繼續走到了石豁口那裡向外望去。
那些羽翅相接的黑鷹已經無法完全遮擋陽光,一縷縷陽光從那羽翅的縫隙間向下面落來,落在那浩浩蕩蕩的狼群之上。
此時的群狼們全部安靜地站在那陽光下,上千匹狼全部把頭朝向我所在的石豁口這邊,似乎随時等待着沖殺進來的号令。
我的目光在那群狼兵身上掃視而過,又轉身仰着頭沖着頭狼所在的方向看過去,正對着這個石豁口方向的頭狼正大睜着兩顆如水晶球般的大眼炯炯地盯在這裡看,似乎正在作着最後的判斷。
我趕忙調轉過身子,慌亂地回到大家旁邊。
這時歐陽問道:“那些狼兵很快就能發現?”
巨人點了點頭:“再次召喚黑鷹肯定會被頭狼發現,除非……”
歐陽急切地搶話催促道:“除非什麼?”
“把太陽射下去。
”巨人說這話時一點兒都不像在開玩笑,一直用的是一本正經的神色和語氣,但這話我們聽起來,着實沒辦法當真。
我說的“我們”不包括包爺。
我看見包爺正帶着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巨人,同時他說話的語氣裡竟然帶着一種介于相信與不信之間的意味。
如果換作另一件事,估計包爺都會對自己的語氣感覺奇怪,他試探性地對巨人說道:“你是說……”後面的内容還沒等包爺說出來,汪三卻像是發現新世界似的兀自說道:“我知道了,當年康熙爺和老太監他們應該是嚴格按照指示,夜幕降臨時才進來的,并不存在像我們這種擋住了太陽忽悠人家狼兵的情況,所以當時大蟲子肯定不會出來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