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折怎麼樣?”
我正忍不住笑着要插話,忽然聽見雜亂異常的聲音從各個方向一股腦兒地灌進我的耳朵裡,同時一束束刺眼的光芒從視線所及的所有方向朝我眼睛裡奔來,在那白花花的光線中,一個個快速閃動的影像配合着那雜亂異常的聲音出現在了眼前。
我看見了倒黴蛋正朝着一個躺在地上的外國男人走去。
我聽見了倒黴蛋正重複喊着一句外文,應該是那個人的名字。
我看見了巨人仰着頭,大張着嘴巴像是在抽泣着,大滴大滴的眼淚從他的臉頰滴下。
我聽見了巨人洪亮卻并不悲傷的哭泣聲。
我看見了汪三舉起手槍,頂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我聽見了,聽見了汪三長長的歎氣聲。
我感覺我好像是生病了,或者正在做着一場離奇的噩夢。
耳邊瞬間又響起了各種各樣嘈雜難聽的聲音,我又感覺到我好像是被别人抱着手腳擡了起來,随後又被他們放在了什麼東西上,感覺到後背上有東西支撐着再一次被擡走。
我感覺我的眼皮很重很重,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合在了一起。
我隻有一個念想,我要睡覺,我太困倦了。
我睜開眼的時候誤以為自己又進了局子,因為睜眼後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那個老警察——“花瓶”的老爹。
老警察急忙把手指搭在嘴巴上“噓”了一下,用另一隻手的手指指了指坐在椅子裡、趴在我床邊睡着的“花瓶”。
此時“花瓶”身上正穿着我意識恍惚時見到的那套淡藍色的連衣裙,肩帶上那一道道漂亮碎褶赫然在目。
我再一次仔細地往她胳膊上、脖頸上曾經被盲狼傷到的地方看去,沒有傷疤,沒有任何被傷過的痕迹。
我掃視了屋子裡一圈,才知道此時我正處于醫院單間病房裡,正躺在一張病床上。
我拄着胳膊坐起身來,除了渾身上下躺得有些僵硬酸痛外,并未感覺到其他任何的不适。
雖然我拄着胳膊坐起身的動作已經盡量放輕,但“花瓶”還是被我擾醒了。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後,直接撲上來抱住了我。
此時她老爹正坐在床尾的凳子上,從未拉窗簾的窗戶透進來的晨光中可以看見,他正睜着布滿血絲的眼睛看着我,我頗為尴尬地輕推了一下“花瓶”,可她卻抱得更緊了,嘴裡嘟囔着說:“你都睡了十多個小時了,擔心死我了。
”
這時老警察側過身子站了起來,還有意咳嗽了一聲。
但“花瓶”仍然沒有松開我,還在我耳邊低聲說“不用理他”,搞得我甚是尴尬。
老警察也是拿她沒辦法,低頭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早晨五點四十,小夥子九點準時到局裡找我,哦不對,你們倆都得去。
”說完嘀咕了一句“臭丫頭别忘了吃早飯”就朝門口走去。
“花瓶”伸出一隻手沖她老爹随便擺着說了聲拜拜,又揚着嗓門兒叮囑他慢點兒開車。
我腦子還沒轉過彎兒,怎麼冷不丁地就出現在了這裡。
我一邊輕推開“花瓶”一邊說道:“來來,你先給我說說,我怎麼突然就到醫院了?”
“花瓶”伸了一個大懶腰,随後就把她所知道的都講了出來,但事實上她并不知道我是怎麼突然到了醫院的。
昨天下午,“花瓶”正逛着街,手機屏幕忽然閃爍起了一個陌生的電話号碼,接起來一聽竟然是她老爹打來的。
讓她迅速趕到醫院這個病房來找一個小警察。
沒等“花瓶”問具體情況,她老爹就把電話給挂掉了,挂斷的前一秒還傳來交代工作的聲音,看來是忙瘋了。
“花瓶”趕忙攔了輛出租車直奔醫院而來,一路上都在納悶兒這是什麼情況,剛跑到病房外的走廊裡,那個小警察就急不可待地迎了過去,邊跑嘴裡邊神神道道地對她快速說了一句:“抓住大魚了,收網了,局裡人手不夠,你爸讓你來替着看一下病人。
”這小警察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直接從“花瓶”身邊朝着樓梯口跑過去。
“花瓶”極度郁悶地走進了病房,可往病床上一看,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竟然是我。
當時“花瓶”還以為這純粹是一個巧合。
後來的